昙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悲伤。欣溶青影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她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似乎完全无法承受这残酷的真相。
她当然知晓这个故事,因为这正是她年少时在千明湖常常听闻的故事啊。昙华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心里清楚,这个真相对于欣溶青影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她也明白,只有勇敢面对现实,才能找到真正的解脱。
昙华的这番独白宛如一阵轻柔的清风,吹散了笼罩在欣溶青影心头的迷雾,让她看清了真相的轮廓。而这个真相,将会改变他们的命运,引领他们走向不同的未来。
“这并非一个虚假的故事,而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我知道。我一直都很好奇,故事中的寒潭为何会出现在千明湖,夜湘又为何会为了保护那一池潭水不被污浊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寒潭化为人形,杀尽妖族,最终在夜湘的遗体前自刎,这个结局实在是令人唏嘘啊。”
“这大概是因为夜湘与寒潭长期相伴,欢歌笑语,使寒潭生出了深厚的情谊吧。”
“若是故事属实,为何他们都不肯言说,只能以故事的形式呈现出来,难道其中另有内情!”
“故事中想必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那会是什么呢?”
“或许跟我身上的神坛之力有关......妖族之内必定会有详细的记录。我得回去。我定要查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待事情查清之后呢?你打算如何行事?”
“留在千明湖,继续担任我的族长,或者说......你想说什么?”
“我们......”
“就此别过。”
“天色晚了,黑灯瞎火的,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白依听完昙华的故事后,摇摇头。
“真是一个可怜又惋惜的故事。”
昙华面容苦涩,这些回忆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
“时间不早了,休息一晚再走吧。”
白依再次向昙华鞠了一躬表示感谢,面向至夏说道,
“昙华的故事让我知晓了云盈晞是被白逸宫秘术虚幻境吸走,而最后一成的神坛之力则是在欣溶青影的身上,可是为何在她身上?千明湖应该会有答案。”
至夏拍手称快。
“那么接下来?”
白依一脸沉闷,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心中回忆着在法司城中的奇异经历。
白依语气平缓地说道。
“你是否知晓法司城的城门前有块墓碑,上面刻着一句诗。”
说着,她微微抬头,看向至夏,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
至夏微微点头,回答道。
“听闻前任共主,遵纪严明,以法制城,所以取名为法司城。城中秩序良好,贸易往来繁多,曾有许多贤明的世家子弟前往法司城寻找入仕的机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同时右手轻轻抚摸着下巴,似乎在回忆过去的场景。
至夏接着说道。
“共主死后,为了感念他就在城门前立下墓碑,刻下那样的诗句。”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白依也低头思量着:(这么说来,鬼影不是护城,白玉虎才是。)
至夏眉头紧皱,愤愤不平地说。
“直到寒飞羽继位,城中百姓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有在太阳下山后,他们才能短暂地恢复正常。”
他的双手紧握,显示出内心的愤怒。
白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法司城的严明从此一去不复返,他们也这样生活了几百年,没有怨言。”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悲哀和无奈,微微低下头,仿佛对城中百姓的遭遇感到痛心,这时又想到了自己。
“我多想在我快要死去之前找到真相,等所有的神坛之力归位,我就会变成一只可怕的怪物。届时,杀光大荒所有人。”
至夏皱着眉头,满是疑虑。
“为何会这样说?”
白依转过身,向至夏跟前走去。
“不懂吗?那你又为何要出海来救我。还是说至落落被你折磨得还不够,你又来折磨我了?
至夏慌张地眼睛躲闪,往后退,连忙解释道。
“我和至落落是亲兄妹,我怎么成折磨她了!再说了......我出海是为了继续听你的故事啊。”
白依眼睛一瞥,转头就走,不给至夏一点点继续说话的机会。
“这是我的房间,该离开的是你。”
白依难以入眠,遂起身随处闲逛,正当觉得索然无味想回房间时,竟发觉昙华正对着一株昙花喃喃自语。
“如今的我大仇得报,可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青影也如愿以偿回到了千明湖,坐上了妖族族长的位子。我忘不掉那段经历,你说,我该如何呢?”
路过的白依听闻了昙华的诉苦,心中生出了同样的痛楚:(大仇得报后为何还会有痛?比知晓真相还要痛楚吗?)
白依心情沉重地行走在返回房间的路途之上。
蓦地,她察觉到房间的灯倏然熄灭了,白依加强警觉,小心谨慎地推开房门,一柄正对着白依的剑直直地伸了出来。
“你是?”
只见那人黑布蒙面,收回剑鞘,摘下面罩。
“见过少主,方才失礼了。”
白依一脸警惕,皱眉问道。
“你是?”
阿欢恭恭敬敬地回话,低头垂目。
“我是神都都的贴身奴婢,阿欢。都都让奴婢转告少主,元宵佳节前都都要见着少主,还请少主回紫月台做回义女的身份。”
白依扬起下巴,冷漠地说道。
“我说我不呢?”
阿欢依旧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回答。
“那就等三日后都都亲自接少主回紫月台了。”
白依面露怒色,大骂道。
“真是贱人!”
阿欢稍稍福了福身。
“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白依使劲地甩了甩衣袖。
“风时笙的义女,不当也罢!”
(我不能动风时笙,她毕竟是云盈晞的母亲。再者说,她坐的那个位子,我也得必须在不伤她的情况下拿回来,稍有不慎,就会弄得腥风血雨。)
次日。
至夏一脸狐疑,挑了挑眉,问道。
“想什么呢?你,一晚没睡?”
白依面色凝重,眼神有些黯淡,低声说道。
“我不能去千明湖了查询真相了。”
至夏面露不解,追问道。
“为何?”
白依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坚定地说。
“风时笙是我的义母,她要我回去,我就必须得回去,没有理由。”
至夏十分诧异,最后嘴角沉了下去。
“义母?”
白依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自嘲道。
“是啊!白逸宫灭了,紫月台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想不到吧。”
至夏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忿。
“你就甘心在紫月台过完你的一生?不去查白逸宫的当年的真相吗?”
白依猛地抬起头,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甘不甘心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且说,这是我的仇,我想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至夏眼神闪烁,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好,我知道了。荒海出了点事儿,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多保重。”
“你要走,我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