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刚才为了堵住灭绝的嘴,使了一个小计,让灭绝对上了庞斑的内力。现在灭绝要替他疗伤,只得故技重施。谁知这一次,灭绝使出的内力竟然怪异至极,却与庞斑内力有异曲同工之妙,慢慢地竟将之压制在一处,虽未消除,却也不至为祸。
显然灭绝也是使出了洪荒之力,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手掌隐隐颤抖,显是难以持久。
罗辑见时机已到,当即悠悠睁开眼睛,灭绝见了,这才放下心来,收了内力。等罗辑调养半天后,灭绝又来询问:究竟遇上何事?所受重伤为何人所致?
罗辑一边心中哀叹: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维持。一边绞尽脑汁地编了一个故事,推说当年和杨逍决斗,双双落下山崖,谁知遇到一个神秘的蒙族高手,躲在那里练功。交手之下,杨逍被打入河中,顺水漂走,不知生死。自己则侥幸逃生,被追杀数年,这次又被其追上,险些丧命。
灭绝听了逻辑描述的高手外形之后,喃喃道:“是了!必然是魔师庞斑!只有他才能练到神念大成,不管你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你。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强悍的实力。听闻他当年宣称闭关二十年,研究神秘武功,原来是躲在了光明顶附近。”
罗辑问:“师太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似乎与庞斑的内力很相似啊!”
灭绝叹气道:“当年祖师郭襄被金轮国师掳走,强收为徒弟,传授了龙象般若功和无上瑜伽密乘。而藏传佛教在蒙古极为兴盛,庞斑传承藏地武功并不为奇。你若想要除此伤,须得修炼龙象般若功和无上瑜伽密乘。金轮国师的本意就是为了密宗东传,是以祖师虽然留下这两门武功,却说明不可轻炼。何况金轮国师自己也说过,他自己一生也没有修炼成功小瑜伽密乘,后面还有大瑜伽密乘和无上瑜伽密乘。是以我们只是稍作了解,并不作为主修功法。如今你既然救了峨嵋上下,我峨嵋自然不能看着你伤重而死,愿意将此两门武功相传。只是你须发誓,不得外传,只可自用。”
罗辑当即对天发誓,决不外传,又主动赠以九阴白骨爪和白蟒鞭法,只推说当年张三丰偶尔得之。郭襄作为郭靖的女儿,自然是知道九阴真经的,灭绝也是识货之人,得之大喜,这才心甘情愿地将藏传佛教二门武功相传。
大事已定,罗辑问起灭绝来此何为?灭绝却说要与昆仑派商议共灭魔教的大事。罗辑心中大不以为然,心想你们两个门派相隔千里,想联合用兵,根本不可能!灭绝这是想灭明教已经想魔怔了。
但他嘴上却不好说出来,于是向灭绝告辞,说要找地方修炼武功顺带养伤。
灭绝嘱咐他伤好之后,一定来峨嵋一趟,共同商议扫除魔教之事。罗辑满口答应,心中早下决心,有多远跑多远,决不靠近峨嵋半步。
罗辑离开之后,想起灭绝说的,魔师庞斑可以用神念搜人,万一追上自己,岂不麻烦?一定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才行。想来想去,忽然一拍大腿,叫道:“什么地方鱼龙混杂,而又最不引人注意,是监狱啊!我只要找个监狱,住个单间,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说干就干,罗辑当即在附近找了一个监狱,然后使了点手段,顺利地“住”了进去,扮作一个等待秋后问斩的罪犯,被关押在一个单间里。
趁着这段时间,罗辑仔细揣摩瑜伽密乘,没想到修炼起来竟是出奇地顺利,似乎前世就修行过此门密法一样。罗辑心中大喜,尝试着催动瑜伽密乘去消除庞斑的残余内力。哪知庞斑的残余内力竟然把瑜伽密乘的功力吸收了,猛然膨胀起来,几乎将罗辑的经脉撑爆。罗辑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等他悠悠醒来,发现自己经脉受创严重,已然无法使用内力,不由一阵苦笑,心想庞斑果然不愧是魔师,他的内力竟然有鬼神莫测的危能。这下该如何是好?
正在一筹莫展,“啪!”牢门的小铁窗打了开来,一对眼睛望了进来,见到罗辑,冷哼一声,喝道:“没死就吭一声!”罗辑答道:“多劳挂念,我还活着呢。”
铁门下摆处另一长形方格打了开来,递进了一盘饭肴和茶水,出奇地丰富。
牢役再次冷哼道:“便宜了你,牢头刚才过来查看,怕你提前死了,他要吃板子,特意给你补一补。不过你也没有多少餐了。”
直至牢役离去,罗辑不再发一声。
忽然有人说道:“小子!眼前有饭有菜有汤,还不快医医肚皮子。”
罗辑惊讶道:“是谁在说话?”
那声音道:“我就在你隔壁,你虽见不到我,但我早已过去摸过你全身每一寸地方,医好你的伤势,否则你现在休想能开声说话。”
罗辑一呆,但再一细想,骇然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高手,刚才趁他晕过去之时,穿墙过壁,来到这屋里查看过。莫非,也是一个躲难之人?
那声音又道:“若不是见你是可造之材,我才不会费神理会呢。”
罗辑心中一动,仔细内视,发现自己果然被人医治过。看来对方不是吹牛,忍不住问道:“前辈来过我这里?”
那声音冷哼道:“赤某要来便来,要去便去,谁能把我关起来。”顿了顿后,长叹一声,颇有英雄气短的意味。
罗辑同情之心大起,大家同是沦落人,安慰道:“前辈必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要在这里暂居。不如过来同饮一杯茶?”
那声音哈哈一笑道:“暂居?好!就是暂居,你的心肠很好,我过来了!”
眼前一花,一个人穿山甲那样从壁顶洞穴钻出来,轻轻一个翻身,落到罗辑身前。此人身形雄伟之极,脸的下半部长满了针剌般的短髭,连角分明的厚唇也差点遮盖了,一对眼铜铃般大,闪闪生威,顾盼间自有一股慑人气态,哪有半点阶下之囚的味儿?
罗辑惊讶地看向他,想不到在监狱里竟然能够遇到如此人物。大汉挨墙坐下,目光灼灼上下打量着他,忽地哈哈一笑道:“算你走运,竟通过了我的体质测试。”
罗辑呆了一呆,道:“什么体质测试?”
大汉道:“刚才我检查了你的受伤状况后,输了一道恰好能医治好你伤势的真气进你的经脉,再看你伤愈回醒的时间,便可从而推知你的体质好坏至何种程度。”
罗辑惊疑地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的身体,道:“一道气便可治好人吗?我亦曾学医,只是用草药、针炙救人,却未学过这种方法。”
大汉晒道:“这有何稀奇,世上有千万种病症伤势,大都起因于经脉受到伤害或闭塞,只要经脉畅通,其病自愈,其伤自痊。除非经脉肢体断去,否则任何肉身的创伤亦会复原,若能接回经脉,断肢亦可重生。对我来说,最难处只是在于判断伤势的眼力,其它又何足道哉?”
罗辑暗暗点头,想起九阳神功的效能,心知他所说非假。虽然需要验证,但眼前大汉的信心和口气,自然而然地使他感到对方并非胡言乱语之徒。
他佩服地道:“我真想拜你为师,好好学一学这门手艺。”
那大汉嗤笑道:“手艺?这是无上密法,居然被你看作手艺?好吧,既然你想学,我就测试一下,你有没有资格承受我的真气。”
大汉顿了顿,忽地压低声音道:“你以比常人快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全身经脉尽通,显示你是块不能再好的好料子。”仰天一阵大笑,无限得意地道,“庞斑!庞斑!任你智比天高,也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我找了六十多年也找不到的东西,竟在此等时刻送到我面前吧。”
罗来全身一震,道:“庞斑?”大汉笑声一收,沉声道:“你先给我道出来历身份,为何到此,不要漏过任何细节。”
他的话声语调,均有一种教人遵从的威严气势,可知乃长期居于高位,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罗辑给他一提醒,立时记起自己这些年来的凄惨遭遇,禁不住一五一十细说从头。大汉只听不语,每逢到了关节眼上,才问上两句,而所问的又都切中重要环节。
当他听到罗辑被庞斑所伤时,禁不住噌地站起身来,抓住罗辑的脉门,输入真气仔细检查起来。罗辑此时身受重伤,无力反抗,只得任其探查。
大汉用真气运转一圈后,露出一丝微笑,道:“果然是庞斑的内力。刚才它和瑜伽密乘的内力混和起来,竟然让我走了眼。庞斑,这一回,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