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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玄幻 > 流浪谪仙 > 第五章 难取舍两世舐犊情

正值下班高峰,道路非常拥堵,这让刚记起开车技能的罗辑有点焦头烂额,幸好他的反应足够快,避免了几次刮赠危险。

凯特很欣赏地说道:“对于一个七百年前的人来说,能够这么快就适应现代机车,还真是不容易啊!”罗辑一边手忙脚乱地紧盯着前方,一边顺口答道:“纯属肌肉记忆。”

出了城后,交通状况缓解了不少,罗辑也松了一口气。

凯特将手放在罗辑的肩上,这样他就能腾出双手专心开车。罗辑有点无奈地说:“你已经有了圆挂件,现在是安全的,不需要再扶着我的肩膀了。”凯特则心有余悸:“这样我心里踏实一点。”

罗辑摇摇头,只得随她,反正也不影响开车。去特拉华州的旅程还算顺利,没有出现意外事件。

他们驶到安纳波利斯附近,肚子饿了,便找了一家麦当劳准备吃点东西。

当他们下车的时候,凯特没有从侧门下,而是跟着罗辑从主驾驶门下车。罗辑拉着她的手,推门向点餐台走去,要了两个汉堡、两盒鸡翅、两杯可乐。

服务员看到罗辑右手牵着凯特,左手从兜里掏钱,不禁笑了起来,打趣道:“你们的感情真好,应该是在热恋中吧!恐怕除了上厕所,没有什么能把你们分开。”

话一出口,罗辑和凯特顿时面面相觑!对啊,他们怎么忘了这回事?凯特不能不上厕所啊!

罗辑忽然反应过来,说道:“看你从刚才起就在车座上动来动去的,估计你和我一样急着想找洗手间。非要两个人手牵手一起去洗手间的话,我想咱们现在还没到达那种亲密的程度。不过,我想你有了圆挂件,完全可以自由行动。”

凯特又白了他一眼,却完全无法反驳,于是愤怒地给了他一拳,气呼呼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见没有异样,然后快速跑向厕所。

服务员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完全是看戏的状态。

两人在麦当劳休整半个小时,再次上车赶路。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凯特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窗外,心里思考着见到爸爸后要怎么跟他说明情况。车外的景色和爱荷华州很像,一片片平坦的农田,一座座不时出现的小镇,真是优美怡人。

哈利·凯勒所在的查普林学院就坐落于某个小镇镇郊,两人进入校区后,幸运地碰上一个认识哈利·凯勒的教师,指出了他家的方向。

车还没停好,两人就看到了他。他正坐在池塘边的一张木头桌子旁,手中拿着一本书,注视着在一旁的两个男孩。

男孩们一个大约五岁,一个大约三岁,在草地上骑着玩具车。茂密的草坪绿油油的,池塘边立着一棵巨大的柳树。透过树林隐约可见几座整洁的小屋子,大多数屋子的前院都摆着烤架,还有供孩子玩的塑料玩具屋和儿童沙滩床。

罗辑羡慕地说:“真是太温馨、太适合居住了,我也想有这样一个家。”

凯特坐在车内一动不动,只顾盯着哈利·凯勒看,道:“来的一路上,我在脑子里排演了二十种开场辞,可是现在哪一种都说不出口。”

罗辑扭头看向凯特的脸:“你希望我在车里等着,还是陪你一起过去?”

凯特只觉得自己两膝颤抖,更别说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小声问:“你介意陪我一起过去吗?”

“当然不介意。”罗辑答道。他走到副驾驶座边拉开车门,扶着凯特下了车,握着她的手走向木头桌子。

凯特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般脆弱过,站在哈利·凯勒前面半晌说不出话来。而哈利·凯勒专注地看着书,竟然没有发觉他们。

“凯勒先生?”凯特开口。

哈利·凯勒抬起头,合上了手里的书。书皮的装帧颇有秋日风格,混合着黄色、橙色和棕色,还印有一只兔子的图案:那是《水船坪》。

“你好?”他看了一眼凯特的校服,惊讶地挑了一下眉头,“我认识你们吗?”

凯特在木头桌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罗辑坐在她身边。

“我希望如此。”凯特脱口而出,“我是你的女儿,我叫凯特。”

哈利·凯勒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坚决地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我结婚才十年,可你却是高中生……你妈妈是谁?”

“黛博拉,”凯特答道,“黛博拉·皮尔斯。”

“不可能。”哈利·凯勒又一次摇了摇头,“我从没和这个名字的女士约会过。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负责任的。但是我很抱歉,肯定是你的妈妈弄错了。”

“哦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凯特急切地答道,从上衣里掏出时研会钥匙,“你之前见到过这个吗?它是什么颜色的?”

哈利·凯勒看凯特的眼神仿佛认为她是个骗子,他又看了罗辑一眼,可能是在度量对手:“我没有见过,它有点儿粉色。要是以前见到过,我肯定会记得。”

凯特从卡套里拿出了妈妈的照片:“这……这是我妈妈还在这个世界的时候留下的。”

听到这句话,哈利·凯勒的眼神软了下来,低头看了好一会儿黛博拉·皮尔斯的照片,最终抬起视线重新注视凯特的眼睛。

他轻轻地开口道:“你妈妈过世的事,我很抱歉。你叫凯特,是吗?”他看了一眼罗辑,“这位是?”

罗辑面向他伸出了手:“我叫罗辑,是凯特的朋友。我们是开车从华盛顿过来的。”

哈利·凯勒倾过身和罗辑握了握手:“你好,罗辑。你们这么大老远跑来,很抱歉要让你们失望而归了。”话还没说完,三岁的那个男孩儿就跑了过来,抬起一只脚搁到了桌旁的长椅上。

“爸爸,修一下我的鞋子,粘着的地方又松开了……”

他的小鞋子上的尼龙搭扣已经磨损。哈利·凯勒弯腰替他重新扣上了搭扣,又提了提男孩的袜子:“要给你买新球鞋了,对吗,罗比?”

“对啊!我想一双新鞋子。”罗比点点头,有些害羞地看着坐在爸爸面前的两个陌生人。他的双眼是和凯特一模一样的墨绿色。

哈利·凯勒看了看凯特,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相似,表情有些变化。

凯特的爸爸伸手捋了捋他儿子的浅棕色卷发,微笑道:“去找你哥哥玩,好吗?你妈妈马上要回来了,我们今天晚上吃披萨。”

“耶!”罗比欢呼着跑开了,“披萨!”

凯特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嫉妒地说:“几年前你曾给我读过《水般坪》,那是我们最爱的故事之一。你以前经常捋我的头发,你的微笑也是为我而笑……”

当哈利·凯勒再次疑惑地看向他们时,凯特将妈妈的照片推到了出去:“这是我仅有的一张妈妈的照片。”将手抽了回来,心里祈祷外婆那儿至少还存了几张妈妈的照片。

就和之前在家电城一样,黛博拉·皮尔斯的照片消失了。

两人都感到了哈利·凯勒的身子一僵,一脸惊讶地盯着照片原本放着的位置,知道他正被两种记忆的冲突所折磨。

凯特伸手握住了他:“对不起,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我需要你的理解。”

接下来半小时内,凯特将所有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哈利·凯勒。她讲述了在布莱尔坡的小屋生活,补充了一些哈利·凯勒的生平细节和性格描述。又将哈利·凯勒的亲生父母(凯特的爷爷奶奶),以及外公外婆的事都转述给了他,还解释了外婆凯瑟琳关于时间变换的理论。在凯特讲述过程中,哈利·凯勒一语不发。

罗辑知道他一时无法相信,于是问哈利·凯勒:“现在是几点?”哈利·凯勒看了看手表,答:“18:30,怎么了?”罗辑露出温和的笑容,说:“真的吗?也许你可以再看一眼?”

哈利·凯勒疑惑地再次低头看手表,震惊地叫道:“18:35,这是怎么回事?你动了我的手表?”凯特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罗辑还是一幅和煦的笑容,道:“我可以给你演示很多次,这可不是改动手表的小伎俩,这是时间操控。通过时间钥匙实现的。”他指着凯特胸前挂着的圆挂件,“结合凯特刚才说的那么多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你还不相信她的话吗?”

哈利·凯勒完全懵了,双手捧头,陷入了深思。

凯特趁机低声问罗辑:“你是怎么做到的,就是手表加速的事?是魔术吗?”

“不,那是真的时间加速,是时间钥匙的一个小功能。我相信以后你会发掘出来的。”

这时,哈利·凯勒抬起头来,直视凯特的双眼,表情悲伤而陌生:“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指望我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无法解释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我的事情,也无法否认自己刚才的亲眼所见。况且看着你的双眼,我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照一面镜子。”

“这么说,你相信我了?”凯特的嗓音有些颤抖起来。

“也许是吧!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语调变了,夹杂了一丝绝望,“但无论如何,你向我讲述的那条时间线……那不是我的世界。凯特,你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如果存在你说的那个世界,我肯定将你当成掌上明珠。”

他顿了顿,悲伤地望向正在草坪上你追我赶的两个孩子:“可那两个孩子,以及他们的妈妈,他们才是我的生活。如果让我设想,在你所说的那个世界里,约翰和罗比都不存在,至于埃米莉——我甚至不会遇到埃米莉……”

凯特咬紧了开始颤抖的下唇,挣扎着保持镇定。罗辑保护性地伸手搂住了她,两人已经猜到了哈利·凯勒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于你们接下来计划做的事,不管具体是什么,”他说,“看着我的两个儿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你们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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