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铃响了,康斯坦丁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康斯坦丁,我发现一家医院有大量恶魔聚集,也许与你要找的玛门有关。”
挂上电话,康斯坦丁表情严肃地对罗辑说:“事情严重了,安吉拉正在医院,她可能会有危险,我们赶快过去。”
罗辑的耳朵非常灵,早就听到了,当下二话不说,和康斯坦丁驱车来到医院。
刚一下车,就看到无数的低级恶魔围绕着医院盘旋飞舞,明显是要搞事情。
罗辑当即再次使出火焰旋风,将外围的低级恶魔消灭殆尽。
康斯坦丁拿起灭魔弩,一马当先杀进医院。
罗辑掏出老魔杖,紧紧跟在后面。
医院里面分布着许多高级恶魔,较之外围的低级恶魔更加强大、邪恶,但是在康斯坦丁的灭魔弩之前根本就不堪一击,纷纷被灭。偶尔有漏网之鱼,也被罗辑使用魔杖消灭。
不多时,杂鱼恶魔已经被清理完毕,只剩下安吉拉站在他们面前。但是安吉拉明显不一样,眼神变成猩红色,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她的腹部隆起,似乎在轻轻地蠕动。
罗辑使用透视眼,向安吉拉的腹部看去,里面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恶魔正在挣手挣脚。他头上有两个小鼓包,浑身通红,长着一双羊蹄,发散出强大而邪恶的气息。
罗辑回头向康斯坦丁点头:“玛门就在安吉拉的肚子里。根据上帝与撒旦的约定,天使与恶魔都不可以直接插手人间,因此玛门想借安吉拉出生,作为人魔混血,就可以避开这个约定,从而统治人间。他生长得很快,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出生了。”
康斯坦丁猛然举起灭魔弩,对准了安吉拉,作势要射。
可是安吉拉却丝毫不惧,反而挑衅地笑道:“来啊!杀了我啊!这样你就要下地狱了。地狱之王可是等了你几十年了!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她举起手中的金色矛头,“这是命运之矛,又叫朗基努斯之枪,是当初杀死上帝之子的神器,沾染上了神的血。用他来接生,孩子就能具有人、神、魔的特性,将成为世界的主宰!”
罗辑闻言心中一动,仔细观察,果然命运之矛散发出圣洁的气息,与圣布一模一样。
康斯坦丁陷入了挣扎之中,他双手颤抖着,却无法扣下扳机!虽然知道她已经被玛门控制了,而且当玛门降生后,她将失去利用价值而死去。但他仍然无法下手!
他摔掉灭魔弩,怒吼道:“我不怕下地狱,可是我不能伤害安吉拉!”
他猛然撸起双手袖子,露出双臂上的六芒星阵图案,大声念起咒语。狂风骤起,光芒万丈,一个洁白的天使挥动六只翅膀出现在这里。他(她)就是炽天使加百列!
康斯坦丁连忙上前,向加百列控诉玛门的恶行,道:“请您把玛门赶回地狱,救一救安吉拉!”
谁知加百列却笑了起来:“这一切真是太完美了,不枉我辛辛苦苦策划这么多年!”
康斯坦丁大吃一惊,问:“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要让恶魔占领人间吗?”
罗辑若有所思:“难怪一只恶魔之子能够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原来在上面有人啊!”
加百列收起六只翅膀,变为人形,不急不缓地向前走来。
康斯坦丁冲了上去,加百列只是轻轻吹一口气,就将康斯坦丁和罗辑吹飞出去,撞在墙上,双双倒地动弹不得。
同时,安吉拉的肚子已经涨得像个皮球,她痛苦地尖叫一声,歪倒在地,扔掉命运之矛,双手捧着肚子。玛门即将降生,放松了对她的控制,安吉拉恢复了神智,强忍着疼痛嘶吼道:“救救我!救救我!”
加百列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命运之矛飞到他(她)的手中。轻轻吹一口气,安吉拉晕了过去。
加百列跨步跪在安吉拉身上,双手高举起命运之矛,准备狠狠地刺下去,做一个剖腹产手术,帮助玛门降生。
忽然,一个声音在加百列身后响起:“除你武器!”命运之矛“嗖”地飞了出去,当啷一声掉在远处地面上。
接着,“阿瓦达索命!”一道绿光飞出,击中加百列的后心!加百列口中溢出金色的鲜血,缓缓转过身来,嘶声问:“你怎么可能伤害到天使?”
罗辑摘掉隐身衣,露出身形,耸耸肩膀:“大概是因为我拥有一部分死神的神力!”
加百列怒吼道:“可我是炽天使!你一个卑微的人类,即使盗用了死神的神力,也不可能伤害到我!”
罗辑惊讶地反问:“你还没有觉察出来吗?你已经被上帝抛弃了!你身上已经没有神力了!否则的话,我怎么会作徒劳无功的事情呢?”
加百列浑身一阵剧痛袭来,他颤颤巍巍地低头看向自己,惊声尖叫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为了上帝着想,我要消灭产生罪恶最多的人类!上帝不可能抛弃我!”
罗辑怜悯地看向他,道:“下辈子做个好人,好好反省自己吧!”
加百列缩紧肩膀,然后用力挺胸,六只巨大翅膀出现在他身后。他得意地说:“看!上帝还是眷顾我的。”话音未落,翅膀开始变灰,继而变黑。
加百列撕心裂肺地叫道:“不!我没有堕落,我不是堕落天使!”然而翅膀渐渐像树叶一样凋零,最后如同飞灰一样消散了。
加百列口中的金色血液变成红色,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喃喃自语:“上帝不可能抛弃我……”
罗辑啧啧两声,摇头道:“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怎么配做天使呢?”转向康斯坦丁,发现他已经靠着墙坐了起来,只是一只手的手腕已经被割开,流出汩汩鲜血,不由大惊,“康斯坦丁,你怎么了?”
忽然,一把矛头从罗辑的前胸露了出来,带出一篷鲜血!
罗辑口中充满了鲜血,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矛头:命运之矛!
一只羊蹄从罗辑身后飞起,将罗辑猛然踹了出去。罗辑在空中划过,洒出一溜血迹,摔到了康斯坦丁身边。
一个高大的人影渐渐显露出身形,身穿兜帽斗篷,一手持带血的命运之矛,一手持巨大的镰刀!
他哈哈大笑起来:“居然有人类拥有和我一样的死神之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死神!而你,只能做地狱里哀嚎的小鬼!”
罗辑被刺中心脏,却依靠强大的生命力,一时未死。他苦笑着对康斯坦丁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这个死神是我召来的!”他艰难地掏出圣布,向康斯坦丁递去,“赶快用这块布包扎你的手腕……”
一句话没有说完,罗辑闭上了眼睛,手也垂了下去。那块圣布落在他的胸膛上,渐渐被洇红。
康斯坦丁眼中流出了泪水,用心最后的力气吼叫:“路西法!你不是说要亲自取走我的灵魂吗?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要让死神来?回答我!”
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威严中年男人凭空出现在康斯坦丁面前,微笑道:“想我了吗?康斯坦丁?不要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交流。”
康斯坦丁努力抬起头看向他:“你的儿子玛门要统治人间,要脱离你的掌控。你却让死神前来。难道玛门是死神的私生子吗?”
路西法一点也不生气,仍然保持着优雅的风度:“我们是响应你的召唤来的。死神前来,是因为发现了另一股死神力量。这对地狱来说是不被允许的。当然,玛门的所作所为也是不被允许的。你应该感到很幸运,一次见到两个地狱之王,撒旦的七分之二。”
康斯坦丁啐了一口:“去你妈的。”
路西法只是偏头一笑,转身走向安吉拉,看着她那不停颤抖的大肚子,伸出手去,凭空抓出一个浑身通红的恶魔,骂道:“调皮的小东西,居然搞出这么大事情来。回头我们要好好谈谈。”
不顾玛门的挣扎和求饶,用力向地面一扔。地面登时裂开一条大缝,露出通红的岩浆和无数的恶魔,玛门迅速向地缝中落去,伴随着哀嚎之声。然后,地面合拢了,一切恢复原状。
路西法扫视安吉拉一眼,走回康斯坦丁身前,向他点头道:“作为对你的提醒的奖赏,我赐给你十年的寿命。我们十年后再见。”
康斯坦丁扭头看了罗辑一眼,眼中再次流出泪水:“不需要。我用我的命,换伊莎贝尔的灵魂。她是个善良的人,应该上天堂。”
路西法露出得意的笑容:“成交。我对马上得到你的灵魂非常感兴趣。”右手一抬,一条半透明的灵魂从地底冒出,正是伊莎贝尔。
她缓缓地向天空飞去,远远地,一股圣洁的光芒洒下,像是在迎接她。
很快,伊莎贝尔就消失在光芒之中,周围环境再次恢复正常。
“除你武器!”
死神手中的镰刀和命运之矛飞了出去。
“四分五裂!”
死神的身体被分裂为五六块,向不同方向撕裂开去,接着变成飞烟钻入了地下。
路西法大惊,低头看时,只有一块白布在地上,罗辑早已无影。
他冷哼一声:“小子,你有点本事啊!居然重创了死神。不过。你可不了我这关!”猛地耸动肩膀,身后显出六只黑色的翅膀!
罗辑大笑:“路西法!我知道你曾经是最强大的天使长!不过,今天你是讨不了好的!”他猛地一挺胸,身后“嘭”地展开六只洁白的宽大翅膀!
“什么?”路西法难以置信地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你居然获得了恩典!就因为你临死前还关心同伴?哦~我明白了,你沾上了圣血!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罗辑只是冷笑,并不回答。当他长出天使翅膀的时候,沟通了体内的太阳宝珠,庞大的能量从太阳宝珠和六只翅膀之间肆意流窜,狂暴地改造着他的身体,每一个基本粒子都在发生改变。他现在可以称之为光人!
“不过,就算我对付不了你,康斯坦丁的灵魂,我今天也收定了!这是我们的契约!”
路西法收了翅膀,转身走向康斯坦丁,抓住他一只脚,拖着向外走去,前方出现一道雾蒙蒙的门户。
罗辑却不加阻止,只是冷眼旁观。
路西法得意地吹起了口哨,一边轻松地向前走去。忽然,他感觉到手中非常沉重,根本就拖不动。
他脸色一变,转身看去,并未发现异样,但是用力再拖,却仍然无法移动分毫。
康斯坦丁渐渐飘起,向天空飞去。
罗辑脸上露出了微笑:“像康斯坦丁这样宁愿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英雄,怎么可能下地狱呢?”
康斯坦丁似乎也听到了,从半空中向路西法伸出一只中指。
路西法疯狂地大吼一声,冲了上去,伸出两只手插入康斯坦丁的肺里,掏出来一滩黑色的物质。他狞笑道:“我把你的癌变给治好了!你现在死不了!我还有机会,康斯坦丁,我在地狱等你!我不相信你的余生不会犯错误!”
他哈哈大笑着沉入地面去了。
空中的光门也缓缓关上了。
康斯坦丁回到地面,仍然靠着墙坐着。
他翻转手腕一看,伤口已然愈合了。苦笑一声,站起身来,看向罗辑:“看来我一时半会死不了了,算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恭喜你,获得了恩典。”
罗辑笑了笑,说道:“我已经预感到了,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安吉拉身体无碍,她是个好女孩,你要珍惜。”他伸出手,阻止康斯坦丁的询问,“死神的镰刀,我就带走了。命运之矛和圣布,你要收好,对付恶魔很有用,不过要小心再有恶魔借助宝物染指这个世界。而且这两样宝物沾染上了我的血,和我有了一定的感应。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可以召唤我。”
康斯坦丁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百感交集,而且想问的东西太多,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说:“保重。”
罗辑微微一笑,一伸手,将死神镰刀抓在手中。
天空中闪过一道蓝光,出现一条蓝色的裂缝。
罗辑纵身一跃,投入裂缝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