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蟒的血流干,身躯依旧时不时的挣扎一下。
这才有边上的几个大力士将大蟒的头砍了下来,摆放在祭台之上,祷告天地!
天地似乎也有降下启示,由主祭人记录下来,呈报上皇。
至此大祭结束。
自有官员指挥随侍收拾祭台,有序退出,而荀望先生和元灏师兄则是换下了祭祀服,又重新成了先前印象中的那个学宫夫子和真传的样子。
荀望先生冲他招了招手。
尉迟不焕赶紧上前凑到荀望先生的跟前,他现在对荀望先生除了尊重还多了一份敬畏。
毕竟能随手抓龙的这种大神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见过夫子。”
又转身对元灏微微欠身,“师兄。”
荀望先生双手背负身后,一向肃然的脸上竟然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焕,跟上来,我们回去了。”
这幅场景让尉迟不焕有点想哭,眼前的荀望先生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就算是在上辈子他也只是在最后的时候才体会到父爱的伟大,荀望先生现在给他感觉让他很是触动。
“是,夫子。”
漫步行走,荀望先生走的很慢,蓦然开口道:“不焕,此次出来可有收获?”
尉迟不焕忙应道:“收获颇丰,谢谢夫子。”
荀望先生淡然一笑,“将你一路来的经历说来听听。”
尉迟不焕稍稍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从出神都以来的的经历都讲了一遍。
包括沈梦星的,但灵妃的却没有说。
毕竟此刻灵妃就在外面等着,要是万一灵妃和学宫之间有点什么仇怨的话,双方发生冲突他夹在中间就左右为难了。
听着尉迟不焕说完,荀望先生微微点头,“不错,临危不惧,有胆有识,能凭自化险为夷。”
此刻,一旁的元灏忙略带歉意的开口道:“师弟,这次是我的错,本来应该是我去沉玉泽的,害你差点遭遇意外。”
尉迟不焕连忙摆手,“师兄哪里的话,这是我的命数,跟师兄没什么关系,我反倒是长了不少见识,也结识了一些朋友,对我来说算是一桩机缘。”
蓦然间想起什么,尉迟不焕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来。
“先生,灵泉已经被我喝了,这瓶是我在沉玉泽中偶然得到的灵眼,现上交学宫。”
荀望先生摆了摆手,“不必,灵眼对开脉境新人来说已然是浪费,那些师兄想必也不好意思同你争,况且这是你自己的机缘,就自己留着吧。”
“是……”
在荀望先生这种高人面前他没必要装什么假客气,大方些反倒坦诚。
走了几步,荀望先生蓦然开口道:“不焕,你可愿入我门下?”
“嗯?”尉迟不焕愣了愣,随即大喜过望,看来阴差阳错之下通过了荀望先生的正式考核了,忙欠身后退两步,直接跪拜在地,行了一个大礼,“老师在上,弟子金不焕叩首。”
“呵呵,起来起来。”
荀望先生一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从地上托了起来。
似乎对这个学生很满意,荀望先生脸上笑容比往常加起来都多。
一边走荀望先生一边开口道:“为师所长为谶纬之道,谶纬之学广博而又庞杂,涵盖天乙遁甲式,太乙客参,洪范九变,遁甲天元,三才立论,天地飞伏,流年流时,都天紫白,天甲地将,星宿建除,六甲遁干,十二分金,时空克应,三奇运筹,地私门,天三门运筹等,你可有耐心?”
尉迟不焕虽然听得头大,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下头,“有。”
其实上辈子他就对这种研究天地规则的预测学就挺感兴趣的,什么时空论,阴符经,鬼谷系统论,太极博弈论,普适核心规律,相似性原理,宇宙全息律等等。
甚至推背图也看过。
有这么一位大能做自己的老师,算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季怀微微点头,“谶纬之术乃为天道,为时空运筹之学,执天道以驭人道,追寻并借调时空,故能谋事于阴而成之于阳,夺摄造化之机。”
稍稍停顿了一下,望了一眼认真在听的尉迟不焕。
又接着说道:“为师跟你说的这些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学海无涯不要懈怠。”
“是,老师。”
“吾观你修为提升颇多,根基必然驳杂,此番回到神都之后,你来寻我,我帮你从头调整一番。”
“谢老师。”
尉迟不焕发自内心的又给季怀行了一礼。
除了老师,也没有其他人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尽心尽责了吧。
当然,自己那个便宜父亲除外。
印象中,原本身世坎坷在王府中遭受各种悲惨待遇的直接原因都是因为这个便宜父亲的不作为,甚至是刻意的无视、默许造成的。
对他来说,这个王爷才是罪魁祸首,至于那帮禽兽兄弟姊妹们,都是行刑的刽子手而已。
不过好在他现在已经脱离了。
走出钓龙台,在看到鹿儿正翘首望着他之后,荀望先生笑着道:“去吧,你那位小侍女似乎已经等得急了,还有你那位红颜知己,我们神都再见吧,这一路想来应该没人再敢为难你了。”
尉迟不焕行了个礼,“是,老师。”
说完,尉迟不焕便转身走到了灵妃和鹿儿的身旁,跟灵妃打了个招呼。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季怀在打量了灵妃一眼之后蓦然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掠过一抹释然的笑意。
尉迟不焕走到鹿儿的身旁,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久了吧。”
鹿儿忙摇了摇头,道:“不要紧的,公子,鹿儿刚才还打算在这里过夜呢。”
旁边依旧戴着面纱的灵妃却是淡淡的讽刺道:“老学究教出一个小学究,整个一古板。”
“呃……”尉迟不焕无言以对。
灵妃似乎不想在别人的面前暴露太多,不耐烦的说道:“快走吧,再不下山就快要天黑了,就要在野外露天过夜了。”
尉迟不焕笑着摇了摇头,“走吧,今天晚上咱们在西山脚下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