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欺负你。一炷香时间，只要你能做到韩师傅七成数量的合格砖胚，就算赢。”
“你若输了，就乖乖交学费。”
监工宋仁宣布了规则。
余伍急的直拍大腿：“太欺负人了……不公平！”
这东西熟能生巧。
韩师傅乃是十几年经验的老工匠，这下输定了！
暗怪陈烽冲动。
不但输了面子，还得罪了宋仁，吃力不讨好。
其他几个同村汉子，也纷纷出言抗议。
不论是否情愿，同乡被外人欺负，这时候也只能一致对外！
陈烽举手制止。
随即深吸口气：“韩师傅，虽是比试，但大家都在程家窑做工，同一个锅里吃饭的伙计对吧？无论谁输谁赢，都不要伤和气如何？”
老韩一愣，点点头：“那是自然。”
话音刚落，业镜台立刻响应。
【获得老工匠韩苗认可，算为同一组织，可激发害群之马天赋】
陈烽眸中精光一闪。
成了！
原本作为临时散工，他的身份并不被天赋判定为属于程家窑。
没法坑害这些人。
此刻用话术骗了韩苗，终于获得对方接受。
这就叫社会险恶！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嗡！”
无形的黑暗灵光散发，笼罩在老韩身上。
宛如霉运当头。
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随着宋监工一声令下，双方同时拿起模具和刮刀，弄起了砖胚。
论效率，韩苗比陈烽快了将近一倍。
照此下去，必输无疑！
旁观的宋仁嘴角微微翘起，暗自得意。
蓦然，陈烽体力被抽取了一截。
“啊嚏！”
天热，一滴汗滑过鼻子，韩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手上刚要完成的一块砖胚不小心捏碎。
懊恼的重新来过。
抬头看了眼对面陈烽，动作沉稳，但差距依然很大。
“哼，臭小子还挺能装深沉……非收拾你不可！”
“咳咳！”
宋仁见韩苗失误，干咳一声。
这一提醒不打紧，却让韩苗心态有点失衡：
“呃，我得加快速度才行……”
“也怪宋仁，非要我出面跟后生仔比试。赢了也不光彩，输了更丢人。”
想想自己一把年纪，还要被当枪使，他心里不免有怨气。
心情烦躁，就容易走神。
抬手擦了下汗，泥巴居然沾到了眼睛。
越擦越刺痛。
“废物！搞快点啊！”
宋监工想要骂人。
他没想到韩苗这个老师傅居然连续出错。
赶忙让人打水冲洗眼睛，这一耽搁，却被陈烽追上了进度。
原本觉得一炷香时间太慢，此刻宋仁却心情大反转，希望时间再慢一点，给老韩翻盘的机会。
可时间转瞬即逝。众目睽睽，他也不能耍赖。
只好冷着脸清点数量：
“老韩，合格砖胚三十块。”
深吸一口气，宋仁不情不愿的继续说道：“陈烽，合格砖胚……二十一块。”
刚好达成七成！
宋仁心情恶劣，怀疑老韩故意放水。
韩师傅则满脸臊红，羞愧的看了眼宋仁，掩面而去。
围观众人低声哄笑。
大部分人，都曾有过被盘剥勒索的经历，感觉陈烽替他们出了口气！
“真的……赢了？”
“肯定是韩师傅手下留情了。好人呐！”
余伍喃喃道。
峰回路转。但不管怎么说，陈烽赢得了比试，证明自己拥有“接近”老师傅的实力。
当众反打了宋仁的脸，叫他没理由再克扣工钱。
“很好，我记住你了。”
宋仁临走时又皮笑肉不笑，威胁道：“以后凡是黄姑屯做的工，我都会仔仔细细的检查！”
余伍诸人神情微变。
脑海中，业镜传出提示：
【监工宋仁挑拨离间，给镜主拉仇恨。产生恶业。将其击杀，可收取一道业力】
【当前可升级天赋：害群之马（入门），需要三道业力可升级为（熟练）。效果：拖累对象上升至2个。附带腿部（马）速度、力量提升】
还有附带好处？
“应该是“马”这个概念提供的。”
陈烽心道，暗自欣喜。
已经给宋仁判了死刑！
反正已经得罪了，对方明显不知悔改，反而怀恨在心。
那就没必要留情。
“陈烽，你真是走了狗屎运，韩苗可是老师傅。”
余伍走过来，面带忧色：“可就算今日他放你一马，帮你过关。却也被宋仁记恨，以后大家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陈烽笑了笑，没有争辩。
反而问道：“伍叔，今晚可否借你家厨房？炖一锅马肉，我做东请几位喝酒。多谢你们今天替我仗义执言。”
“以后叫我伍哥就行。惭愧，今天我没罩住你，是你自己凭本事摆平的！该庆贺庆贺。我家还存了两坛好酒。”
余伍的性格倒是很坦诚，颇有担当。
觉得陈烽的能力足够独立，已经不拿他当晚辈看待。
继续忙碌到傍晚，结清了三天的工钱，六十文钱！
虽然微薄，却是陈烽在这个世界的第一笔收入！
他珍而重之的数了两遍：
“挣钱了，日子终于要开始变好了。”
晚上在余伍家里，剩下的马肉炖了一大锅。六个爷们儿围着桌子，喝酒吃肉。
酒是卢家烧锅的“三年醇”，入口辛辣，算不得好酒。
但这些穷苦汉子却喝的十分高兴，划拳行令像过年一样热闹。
在陈烽有意结交下，跟年纪差了一辈儿的他们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陈烽目的很简单：酒肉朋友也是朋友。
关键时刻就算不指望能挡刀子，至少也可以壮壮声势。
这一点很重要！
他们能在程家窑安全的做工，是因为都是附近村民，兔子不吃窝边草。
但“黑煤窑”，“黑砖窑”的本质未变。
在八百里黄山水泊，跑单帮的独狼，很容易被打闷棍装麻袋。
陈烽不止一次看到，那些被人贩子拐来的矿奴有多惨。
这里就是一个斗兽场！
礼乐崩坏的闯关东。
“兽吃人，人也吃人。”
宋仁这样的敌人是，冷眼旁观的乡亲们是，陈大这种亲人也不例外。
善良的悠亚嫂嫂，赵春，余伍，就更加难能可贵。
陈烽心中对自己说道：“我要斗赢所有的人和兽。不但要活着，还要活的比所有人都好！”
……
屯子另一边，陈大在自家院里伸着懒腰。
他不需要劳作，从弟弟手里夺来的田产，都租给了佃户耕种。
可以吃一辈子！
这是他人生中相当英明的手段，对此经常沾沾自喜。
灶房里传来肉香，饭也快做好了。
今天有佃户送来一只野兔，给红烧了。
“这才是生活啊……”
陈大心满意足的笑笑，感觉自己又行了。
准备喝点小酒，再找媳妇奖励自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