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楚蛮儿喊话:“前面可是来投靠的?”
蓑笠翁蓦然发出中气十足的长笑声:
“陈烽!老朽鱼玄魁,在此恭候多时了!”
陈烽面无表情道:“有何贵干?”
鱼玄魁声音洪亮:“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砸别人饭碗呢。”
“你是?”
“况氏渔栏,你可听过?”
鱼玄魁单手持杆,一手背负,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道:
“人家跟你合作,是给你面子,赏你饭吃。为何不从?”
陈烽双眼微眯,忽然笑了。
“抱歉,我这人牙口不好,素来吃软不吃硬。”
“那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
“倒想问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教我做事?”
鱼玄魁面色一沉,继而叹息:“现在年轻人,居然都没听过我魁星霹雳手鱼玄魁的厉害,也罢,就给你点苦头尝尝。”
楚蛮儿大怒,道:“老匹夫安敢放肆?我们人多还怕你不成?信不信沉河里喂鱼!”
“退后,不可鲁莽。”
陈烽挥退他。
就见鱼玄魁抬手将鱼竿掷出,浮在水面。
人已拔地而起,足尖在鱼竿轻轻踩踏借力,纵跃而来!
陈烽平静的表情蓦然冰消雪融,眸中爆发璀璨精光。
脚下用力一踏,“咚!”
生生将木船向后推了数米,身体如炮弹般弹起。
鱼玄魁人在半空,目露愕然!
这陈烽居然也会武功?!
更诡异的是,居然不退反进?
就好像两艘船接舷战,对方准备跳过来,正常人哪会也跳出去,用身体在半空对撞的?
但偏偏陈烽就这么干了。
鱼玄魁刹那间拍出一掌,与陈烽的鞭腿对撞,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陈烽感觉一股阴柔的劲力渗透进来,震的小腿发麻,而鱼玄魁也不好受。
两人“噗通”一声,同时掉进了河里。
楚蛮儿霎时眼红,大喊:“快过去救老大!”
催促三艘船围拢。
鱼玄魁大怒,没想到一招不慎,居然被后生晚辈给打落水。
这让他面子往哪里搁?
大手蒲扇般一划,身体箭一样向陈烽窜去。
【镜主受到鱼玄魁攻击,产生恶业。将其击杀可获得一道中级业力】
陈烽注意到提示。
心下稍松。
“中级业力,跟当初那头大棕熊是一样的。”
“赤手空拳就能匹敌棕熊?但还好,差距并不是天壤之别!”
水中乃是陈烽的主场,他立刻决定干掉这个老贼。
感知到对方游过来,陈烽蓄足力气,猛然从下反攻!
“好小子!”
鱼玄魁猛吸一口气,同样钻入水中。
迎面却是陈烽得逞的笑意。
一招乌龙绞柱,缠住他的腿向水底猛拉。
鱼玄魁心中震怒,一双肉掌拍出千斤巨力,炸的浪花翻涌。
跟陈烽对轰了十几招。
感到气闷,想要浮出水面换气。
一团水流却诡异的堵在口鼻,使劲往里钻。
“术法?!”
他眸中闪过惊悸,猛地大喝一声,肌肉皮肤如同敲过的鼓面,震颤出无数水雾。
将陈烽控制的水流生生震碎!
“老匹夫暗劲好生厉害!”
陈烽心道,却敏锐发现,对方出现了短暂的瞬间僵直。
“是了,这种爆发对身体肯定负担极大。”
抓住机会,再次绞住对方的双腿往水底拉拽。
鱼玄魁大惊失色,怎么这小子不需要换气的?
隐隐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
重新下沉与陈烽缠斗,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的样子颇为滑稽,脑袋笼罩在一个气泡里面。
恍然大悟:“是这气泡让他能呼吸。究竟是术法,还是妖族血裔?”
鱼玄魁不太想打了,奈何陈烽却没有罢手的意思。
死缠烂打不给他上浮的机会。
鱼玄魁毕竟只是暗劲,拳怕少壮,不复壮年时的状态。
骤然眼睛一痛,一股水流狠狠冲击在眼球上。
闭眼的瞬间心道不好!
刚护住头颅要害,一股撕心裂烽的痛感从双腿之间炸开。
陈烽这一腿蓄谋已久,踢的鱼玄魁鸡飞蛋打,一团血雾在水中扩散开。
甚至借着冲击力漂出了河面。
鱼玄魁捂裆惨叫,骤然身后劲风袭来。
右肩剧痛,被鱼叉尖刺扎了个对穿,原来是楚蛮儿这厮悄无声息发出偷袭。
顷刻间便身负重伤。
这时身后再度水声哗啦,鱼玄魁猛然反手一掌拼命,却打了一个空。
陈烽从反方向出来,一腿踢在他太阳穴上,整个人劈开水面横飞出数米远。
七窍同时溢血。
【镜主击杀鱼玄魁,获得一道中级业力】
“老大,抓住木杆!”
楚蛮儿将陈烽拉上船。
休息片刻,目光看向躲在远处的林柳青等人,陈烽也未生气于他们的袖手旁观。
“不要怕,是一个水匪,已经被我打死了。”
“不是说什么况氏……”
“闭嘴!说水匪就是水匪!谁都不准跟外人提起!”
统一了口径,陈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带众人去白马市销售。
加在一起,足有两千七百多斤。
李寻高兴无比:
市场缺货三天,正是嗷嗷待哺的时候。
他拿出已经处理好的鳄雀鳝鱼鳞甲:“我们专门找的巧匠缝制。”
拿起杀鱼刀劈砍两下,火星四溅。
陈烽接过一看,只有浅浅白印,不由道谢。
“以后我可能不会每次都来,就让林柳青跟你对接。”
李寻怔了下,问道:“陈兄是有别的大买卖了吗?”
“算是吧。”
陈烽笑了笑,没多解释。
将鱼鳞甲穿在外袍底下,结算了今天的鱼钱。
吩咐林柳青第二天带人去程家窑找他。
顺便买了一些要给朱大昌供的货一起运回去。
结果刚一露面,就有人叫他,说程三少有请。
到了议事厅。
林静芝等几位心腹也在,还有一位身穿黑衣的陌生男子。
“陈烽,叫你来,是说说治安税的安排。”
程三少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其实对于陈烽此人,程三少心情是复杂的。
当初因被发配到程家窑,心里有怨气,路上碰到便欺压了几次。
结果一段时间不见,陈烽就快速崛起。
虽然在程三少看来,仍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
但偏偏文采惊世,一篇文章打动了父亲。
搞得现在,只要见面就会尴尬,内心十分厌烦。但父亲有命,又不得不从。
介绍道:“这位是十老会派来的税务官,凌越。”
黑衣男子凌越冲他笑了笑。
“这里都不是外人,本公子索性直说。”
“程家虽为十老会之一,但以身作则。本次治安税所有人都收,不要有侥幸心理。”
一开口,就定了基调。
陈烽垂下头,眼神古怪:
说的好听,不会又搞三七分成那一套把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