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苏九鸣背着一个包裹,孤身走了回来,面色阴沉如水。
“苏大哥,你回……”穆念慈看见苏九鸣的脸色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苏大哥,你怎么了?”穆念慈轻声询问。
“没事,是不是吓到你了!”苏九鸣面色沉重,看着穆念慈时强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念慈天色已经不早了,就在这里生火做饭,今天在这里住一夜,明天再走。”穆易对着穆念慈说到,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率先支开穆念慈。
“我知道了爹,我现在就去。”穆念慈心中明白,转身前去生火。
看着这个陪着自己走了一路的年轻人,穆易也是心中感慨,有礼有节,身家清白,武功又好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年轻俊杰,如今却是一副受到了严重打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穆易看向苏九鸣询问道。
“都死了,她们都死了。”
穆易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需要倾听就行了。
穆念慈则在两人身前不远处生了一堆火,老者一家人看到苏志鸣回来,也都围了过来。
欲要上前说话却被穆易一个眼神制止。
“我赶到土匪山寨,将那些土匪都给打成了重伤。一番搜索后在山寨底下,找到了一个关押犯人的牢房。牢房的地上铺了一些干草,干草上面沾满人的粪便尿液。”
说到这里苏九鸣握紧拳头,一拳将身屁股下的石头拍打的四分五裂。
那老者看着这一幕,心中骇然。身旁的女子也是被吓了一跳。苏九鸣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那牢房里关押着十几名女子,披头散发,身上满是伤痕,像是很久都没有洗过澡,浑身都散发着臭味。当我打开牢门的时候,哪些女子麻木不仁的自故自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活生生的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跟她们解释了半个多时辰,她们完全听不进去。直到我告诉他呢我是来救她们的,土匪都已经被我给抓了,她们可以回家了”
“她们才颤抖着回过神,知道有人来救她们了。她们一个一个小心翼翼走出牢房,害怕那些伤害他们的那些土匪会突然从某个地方冲出来,将她们撕碎。”
“我这才明白无论我说什么,对她们来说都是无用的,那些土匪已经在她们内心留下了永远也磨灭不了的伤疤。当她们看到那些流着血躺在地上的土匪,一个个都仿佛疯了一样冲向土匪。”
“拿东西砸,用指甲掐,用牙齿咬把那些土匪的血肉一口口咬下来吞下去。”
“最后我看着她们在我面前一个个自杀。我不敢去拦她们,我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她们眼睛,她们眼中仿佛在问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救她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九鸣面无表情,心沉似水。
“唉,可惜了那些女子!”老者感叹,看着苏九鸣心中暗叹一声,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少年郎。
那少女与美妇人听罢泪眼朦胧,穆念慈心中也是凄凄然,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行走江湖多年她见过太多的悲惨之事发生,类似的事情她遇到过不少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帮上点微不足道的小忙。
“你本领那么高强,你为什么不救下那些女子,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去死。”年前男子面色不愤地冲着苏九鸣冷声说道。
“闭嘴!”老者满脸寒霜对着年轻人喝斥。
“老夫教子无方,让英雄见笑了。老夫在这里代他向小英雄赔罪”老者一脸歉意的向穆易赔礼道歉。
“算了。”穆易只是看了年前人一眼,便不再理会。
深知这个年轻人是个只会死读书,却没有经历过世事坎坷之人,不是一路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哼”穆念慈也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个只活在书本中的年轻人。
“我跑江湖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这样的事。至少你让她们报了仇,我想她们到死都是开心的。这种事情现在会发生,以后还会有。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良知,不要被这麻木不仁的世道迷失了心智。”穆易向苏九鸣劝慰。
“我明白,穆大叔,我只是一时伤感,我会调整好心态的。”苏九鸣知道穆大叔的意思,只是便坐在原地,陷入沉思。
老者也吩咐家人不让去打扰,老人知道这些事情需要他自己才能想明白。
自从自己下山,也遇到不少土匪,杀了不少人。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慢慢习惯。只有这一次带给自己这么大的触动。
苏九鸣坐在石头上面陷入深思,美妇人与那名少女则去拿出携带的食物,前去帮穆念慈一起做饭。
“我叫蔡洛鸢,今年十五岁,旁边这位是我母亲。妹妹叫什么名字?”少女向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少女介绍自己。
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少女,想起不久前,刚持枪杀了三名匪徒就咋舌不已。
“我叫穆念慈,你叫我念慈就好。”穆念慈一边开口,一边翻找着东西。
看着穆念慈从小推车下面取出两口大锅,少女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们这里加起来也才八个人,一口锅就够了,用不了了两口锅。”美妇人放下手中的干粮对着穆念慈开口。
“一口锅不够的,苏大哥饭量大,吃的也多一些”
“可就算是这样,也太多了些吧”少女开口
“不多的,放心吧,吃的完,不会浪费的。”穆念慈头也不抬,切着上次没吃完的肉放入锅中淖水。
然后看着穆念慈将一味味磨成粉的药材调味料放入二次入锅的肉汤中。
以前穆念慈和穆易吃饭主要是只放一些盐巴,可是自从跟苏九鸣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苏九鸣花大价钱买来的调味料,放入锅中,顿时就不一样了,现在只要做饭,几乎每顿都要放一些。
“念慈妹妹,那个就了我的公子叫什么名字啊?我听你喊他苏大哥,你们不是亲兄妹吗?”一边朝锅下的火堆中添着柴火,一边开口询问。
穆念慈手中一顿,看了蔡洛鸢一眼。
“苏大哥叫苏九鸣,是我爹一位朋友的晚辈。只是初次行走江湖,遇到了便一起同行。”穆念慈继续手中的动作,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那他是哪里人氏啊?可有,可有……”少女面色绯红说不出话来。
“苏大哥是苏州人,至于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也不知道。”穆念慈轻轻一笑。
可不是吗,自己当时正在问呢,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爹,苏大哥,老先生,饭已经做好了,可以过来吃饭了”穆念慈朝众人喊道。
众人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着穆念慈将一个特制的,有人头大小的饭盆盛满饭菜递到苏九鸣手中。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老者一家人看着苏九鸣一个人吃完了一锅还要多的饭菜,都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传言古之项羽,典韦,薛仁贵等名镇一世的名将,恐怕也就这饭量了吧。”老者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