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仿佛这片空间在他的呼喊中也为之一震。然而，冯瑶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她依然冷静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物。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空气凝固，连光线都变得暗淡。李轩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但无论他怎样挣扎，这股无形的压力都将他牢牢禁锢。
“李轩，你不明白，”冯瑶缓缓开口，她的语气依然如冰，“你不明白，情感终究会束缚人类。痛苦、欲望、愤怒，所有这一切都会引发冲突，最终带来灾难。”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仿佛看穿了李轩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而归零计划，就是要彻底消除这些痛苦，将一切归于理性。”
“理性？”李轩的声音充满了讥讽，他狠狠地笑了出来，“你所谓的理性，难道是抛弃所有情感、记忆、自由意志，完全按你的设想去控制人类的生活？”他的笑声中带着一种荒诞的绝望，“这就是你心目中的理性吗？你想要的世界，根本不是人类的世界，而是你一已之私的傀儡舞台！”
冯瑶没有回应，她只是冷静地看着李轩，仿佛他所有的情感宣泄都无法触及她的内心。她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已，情感是人类的软肋，是历史无数次重蹈覆辙的根源。痛苦的循环无休止，直到人类彻底放下情感，才能迎来真正的解放和自由。她已经如此坚定，已经在无数的选择中放弃了自已的情感，放弃了所有关于“爱”的幻想。她知道，这条路充满了孤独，但她依旧义无反顾。
“你可以选择反抗，”冯瑶淡淡地说，“但是你也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每一次时空修正，都是一次巨大的牺牲。每一次你试图改变历史，都会有无数的生命与时间的片段被吞噬。而‘归零计划’，才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它将结束这一切的混乱与悲剧。”
李轩目光暗沉，脑海中回荡着冯瑶的话。他明白她在说什么，明白她对“归零计划”的执着有多么坚定。可是，他也明白，冯瑶眼中的“完美”，不过是一个冷漠的虚幻世界。而在那个世界里，再也没有人类的情感和历史的记忆。那不是真正的人类社会，而是无情的机器，无法感知痛苦与喜悦，只是按照某种冷酷的算法运行下去。
“我不会放弃我的信念，冯瑶。”李轩的语气充满决绝，他终于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她，“我不会让你摧毁这一切。人类的情感，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没有它们，我们就不再是人类，而只是冷冰冰的存在。”
冯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她没有马上回应。她的心中也有挣扎和痛苦，但是这些情感早已被她的理性压抑了许久。她不想再感受到那种纠结和困惑，她不想再被情感所左右，纵使这些情感曾经是她的动力和信仰。
“你可以选择反抗，”冯瑶的声音渐渐变得冷漠，“但你也知道，无论你怎么做，历史的轮回始终无法改变。‘归零计划’的终极目标，就是结束这一切的痛苦，消除所有不必要的情感，让人类迎接一个全新的纪元。”
“你错了，冯瑶，”李轩坚定地说，“历史是无法被完全抹去的。无论我们如何修正，改变的只能是表象，真正的历史，真正的情感，永远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存在。无论你怎么做，你永远无法消除这些。”
这场对话渐渐陷入沉默，李轩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屈和愤怒，而冯瑶则依然冷静如水，仿佛一切的抗争都无法撼动她内心的决心。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只有深深的理性与冷酷。
“如果你真的不愿接受，”冯瑶缓缓地说，“那么，你将会成为‘归零计划’的敌人。”她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而敌人，终究会被消除。”
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震动突然传来，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摇晃。李轩立刻紧张地握住了身旁的设备，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这股力量似乎来自空间的深处，像是某种无法言喻的存在正在逼近，威胁着他们的生命。
冯瑶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依然镇定自若，“看来，‘归零计划’的核心已经启动了。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她扫了一眼四周，“你必须做出选择，李轩。”
李轩的心跳剧烈加速，他知道，冯瑶所说的“选择”，不仅仅是对抗与妥协的抉择，更关乎他们是否能够挽回这场时空灾难的终极命运。空间正在崩塌，时空的裂缝越来越大，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走向终结。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无论如何，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
“我选择——”
然而，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骤然爆发，整个空间被完全吞噬。李轩的身影在光芒中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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