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重要的就是你
“姐夫~~~”
见突围出去的赵苟又重新杀了回来,二虎感动到了极致,声音中带着哽咽的哭腔。
仿佛丢失的小孩再次见到了自已的亲人。
从小到大,他父母死得很早,只有他姐对他很好,其他人都不待见他,甚至瞧不起他。
以前的二狗也是这样。
现在的他为了能够救自已出去,却将生死置之度外,二虎想到这,心里一酸,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
要不是在战场,他甚至有种冲动,扑到赵苟的怀里大哭一场。
赵苟见二虎已经被杀下了马,满脸是泪地盯着他,不由一阵好笑。
这还是在战场上呢!!!
赵苟在又杀了一人之后,伸出他的左手,大声吼道:
“二虎,上马。”
二虎赶紧伸手握住了赵苟伸出的手,一使劲翻身上了马。
二虎这一使劲,他这莽壮的身体差点把赵苟带下马去。
赵苟一个趔趄的功夫,清兵一左一右两支长矛刺了过来。
赵苟反应及时,也只抵挡住了一支长矛,另外一支长矛刺穿了他的肩膀。
二虎见状大怒,在马后一刀劈翻了刺穿他姐夫的清妖。
看着赵苟身上的长枪,二虎想要拔出来,这可吓了赵苟一跳,这不是要要他老命吗?
赶紧出声制止:
“别拔,用你的大刀砍断。”
二虎的大刀已经被砍钝了,在砍断这支长矛的时候,没有那么锋利,痛得赵苟龇牙咧嘴。
鲜血顺着长矛,直往外淌。
见赵监军受伤。
彭大顺,傅忠信,黄玉昆拼命带领队伍往前搏杀,欲为赵苟杀出一条血路。
和春看着赵苟的方向,看见发匪紧紧围着他往前搏杀,知道这肯定是发匪的头目。
右手再一挥。
他最后的后备队,冲了出去。
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赵苟所突围的地方。
本来突围已经很难了,结果又有大批清军围了上来。
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在远处山坡上的李蓉娇望着这一切,肝胆俱裂,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在看到赵苟和二虎齐齐摔下马去之后,李蓉娇再也承受不住这压力,一时气血翻涌,昏迷了过去。
“夫人~~~”
李岚谷见监军夫人昏迷了过去,急忙唤道。
见李蓉娇不醒,李岚谷再望了望战场,叹气一声,准备带着李蓉娇远离这个战场。
就在这时。。。
李岚谷突然听到有阵阵轰隆声响起。
抬头望去,大喜。
只见一支太平军从镇江方向疾驰而来,看其装饰,是他所在的左军。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翼王来了。
没错,石达开来了。
石达开带着他的左军千里迢迢从天京赶过来了,为了前来支援,他不惜与东王杨秀清翻脸。
赵苟在摔下马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
二虎在旁边拼命护着他。
黄玉昆这时也已经下马,他的左胳膊已经被砍断半根,他也挺狠,单手不好系,便用牙齿和手直接用衣服系了一个死结,这才止住血液大面积流失,不过还是不停地往外渗。
他的脸已然色发白,不过这阻挡不了他杀敌的决心,他还在拼尽全力挥舞着大刀,紧紧护在赵苟的身边。
他们周围的尸体,是倒下了一具又一具,都已经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们都只是麻木地挥舞着,战斗着。
直到彭大顺的兴奋地大吼了一句:
“援军来了。”
黄玉昆茫然地抬头望了一下远处,只见密密麻麻的太平军吼叫着冲了过来。
这时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随着翼王左军的加入,清军开始大乱。
和春气得吹胡子瞪眼,嘴里直骂道:
“江南大营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又放发匪过来了,一群废物。”
张国樑在旁边闻言,脸青一阵红一阵,毕竟他也是江南大营的人。
“下令全军有序后撤,回常州。”
随着和春的一声令下,清军兵败如山倒。
说是有序后撤,哪里还有序可言。
翼王的左军一直追了十里地才罢休。
和春回到常州一清点兵数,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两次集结的清军总共两万五左右,这次回来不到五千。
这是场耻辱的大败啊!!!
石达开走在几乎已成废墟的青城镇城墙上。
望着周围这一切。
横尸遍地,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一切都显得如此凄凉。
石达开能够想象这里是经历了如何血腥而又残酷的战斗。
他庆幸自已来了,他如果没来,他怎么对得起这群浴血东征的兄弟。
怎么对得起已经把头颅和鲜血洒在了这片土地之上的太平将士们。
青城镇内的府衙,这里还算完好,已经成了战后疗伤的医馆。
里面有很多正在治疗的士兵,也有很多重伤昏迷的士兵。
赵苟和黄玉昆就在其中。
只不过赵苟享受的是VIP房间,独间待遇。
这时李蓉娇已经醒了过来,她呆呆地望着眼前昏迷的男人。
二虎也木然地站在旁边,他的双目望向天空,那里有两只正在翱翔的老鹰,不知道此情此景,二虎在想些什么。
石达开下午的时候,来看过一眼,见赵苟没有醒来,说了几句安慰李蓉娇的话就离开了。
“嘶嘶嘶。。。”
突然传来了赵苟的声音,李蓉娇涣散的眼神一下子就爆发出了光彩。
赵苟缓缓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旁边呆滞的李蓉娇,他想伸手去摸摸她此刻有点忧伤的脸蛋。
却抬到了受伤的肩膀,顿时忍不住疼痛嘶声叫了出来。
望着醒来的赵苟,李蓉娇虽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赵苟不由轻声笑道:
“傻妮子,我不是还好好地吗?还轮不到你这么早哭丧。”
气得李蓉娇娇嗔地拍打了他几下。
又想到赵苟受着伤,生怕打疼了他,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赵苟见状将她脑袋搂在了胸膛上,轻声说道:
“没事的,更重的伤不是也挨了吗?你这是在给我按摩呢!”
李蓉娇这时梨花带雨地说道:
“我那时看见你摔下马,以为你死了,我当时好怕,好怕。”
“娇儿的心都快要疼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娇儿真没用,一点也帮不上夫君。”
“老公,我是不是废物?只是你的累赘。”
赵苟轻揉着李蓉娇的头发,听着他的娇儿凄声诉说,温柔地回道,语气中却流露出莫名的霸气。
“谁敢说你是废物,你是我的宝贝。”
“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