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太欢乐。
飞扬的笑声顺着风飘出很远。
便是半山腰的人也能隐约听到。
“主子,莫不是他们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天峰山半山腰密道出口,飞云望着山顶方向脸色凝重。
锦衣男子跨出密道出口,沿着环山而建的栈道往上走,脚踩薄冰如踏平地,“有无达成,看他们何时下山便知道了。”
飞云忙跟上,“看来王爷所料不错,他们来此根本不是为了找神兵,而是别有目的。”
“流放地各势力都将苏九霓的命看得很重,这种时候,神兵也得屈居其下。”男子眉头一蹙即分,眸色沉暗,“本王好奇的是,他们究竟寻了什么办法,竟能解苏九霓所中蛊毒。”
若当真让苏九霓解了蛊毒,这世上恐怕再无能轻易钳制她的东西与手段。
而且,神兵……或许亦早在苏九霓手里。
他的铁卫营,就是按照墨家秘术,照着神兵炮制之法炮制出来的。
可是跟真正的神兵相比,铁卫只能称为赝品。
苏九霓这个隐患,已经大到超出他的意料。
男子边拾阶而上边思索,眼里漫过浓烈杀机。
“纪心堂那里可安排好了?”
“主子放心,纪心堂已经将山脚重重围困,北襄这次赶来的高手也已就位。其余诸国统领也已给了回音,会同心协力守住蜀道,这次定让苏九霓一行来得去走不得!”
男子沉默须臾,才嗯了声。
教人揣摩不透。
这次八个国家划分蜀道区域抓神兵,云秦划到的依旧是明月峡。
把云秦一众部下气得脸青鼻子歪。
这会全坐在峡谷剑壁前摆烂,你一言我一语誓要把八国祖上十八代骂个狗血淋头。
“什么云秦之前守的是明月峡,对这里更加熟悉,方便我们搜寻抓捕,我草他祖宗!明明就是挑剩下了才给我们,嘴上抹的蜜全是掺了毒的!”
“明月峡除了一条索桥就剩两座剑山!山上山下全是石头!把整座山扒拉完了也装不满两袋土!还挖神兵?等他们把神兵抓着了让他们拿出来亮一亮,看看神兵能不能钻石头!”
“老大,不干了!咱这就回云秦!让他们自个玩去吧!一群狗逼玩意儿!再待下去老子直接气升天了!”
莫立人从营帐里扒拉出两坛酒往火堆前一坐,挑了盖子跟部下传着喝,“看看你们这熊样,有什么好气的?八国以为自已占了便宜,一个个乐滋滋的扛着锄头挖土,嗤,让他们挖去,咱不玩这个。咱就呆在这儿,看看他们能不能从土里挖出神兵来。”
“老大,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副将是个糙汉子,灌了一口酒就把酒坛传给下一个。
“你们以为神兵是那么好挖的?不定他们挖东头,神兵就钻西头的土。他们挖西头,神兵就跑东头待着,逗他们玩儿呢。”莫立人眯着眼,懒散军痞的样儿,眼角朝部众一斜,“再说了,你们也不想想,北襄真有那么大方?神兵冒出来了,他们不抢不说,还给让出去自已完全不沾手?老子料定,好戏在后头。不信咱等着看!”
“啧,不是,老大,你都能想到的东西,八国想不到?他们可没一个比你傻的!”
莫立人僵了下,巴掌蠢蠢欲动又想呼人了,“他们不傻,可是他们贪!贪!懂不懂!懂不懂!”
开口的汉子被老大一下一下拍后脑勺,人往前栽直啃了一嘴雪沫子,“……老大,不是我说的,是副将说的!”
“哦,拍错了。”
“……”
副将跟其余人笑得东倒西歪。
跟大家伙坐了会,部众们暴躁情绪安抚下去了,莫立人这才起身,踢了副将一脚,“进营帐,研究研究门道。”
“来了!”副将鲤鱼打挺跳起,乐颠颠跟在老大身后。
进了营帐,两人嬉皮笑脸之色同时敛起。
副将,“老大,有活要干?”
“北襄要动手了,其他各国已经响应配合,那边要我们断了明月峡往外的出路,也就是弄断索桥,让他们没地儿跑!说什么索桥断了花一年半载总能修好,苏九霓跑了花一年半载可弄不死她……老子得想想辙儿。”莫立人两手叉腰,拧着眉在营帐里走来走去。
副将不解,“想啥辙儿?老大你可不能恩将仇报,苏九霓他们两次没杀我们!兄弟们已经想好了,帮他们是帮不上,但是咱不动手!到时候演戏混过去!”
莫立人一巴掌呼过去,“蠢货!咱们能演戏,索桥能演戏吗?桥断没断一眼就能看出来!老子得想想辙儿怎么帮他们!难道真要看着他们死啊!”
“那又不会死,死的肯定是跟他们作对的,哈哈哈!”
“……”统领脑阔疼。
这次情况不一样。
漠北王闻人靖亲自来了,不说他本人武功奇高,就是他身边的高手也全在顶级之列。
到时候真要打起来,苏九霓躲得过,其他人躲得过吗?
只要有一个人躲不过,苏九霓就得发疯!
还有白家小子,绝对不能死!
莫立人抱着脑袋深深后悔,他就不该接这个任务跑过来,不然现在头疼的就不是他了。
草他娘。
天色入夜。
营帐外风声越发凄厉。
嘉河的水冬天不息,依旧凶猛奔腾。
蜀道各个道口皆有灯火如长龙,往山道深处满眼。
搜索、挖掘声不绝于耳。
同时天峰山脚下已经开始戒严。
纪心堂率众,把山脚各个容易逃窜的点都给堵得严严实实,高手坐镇,肃杀之气比山中严冬更凛冽。
有探子匆匆来报,“统领,蜀道口传来消息,大越有两万大军突然进驻东北边境线!率军的是大越护国将军袁尧!扎营地离蜀道口小镇仅隔五里!”
纪心堂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