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能够透析一切,在祂的眼中,这个活死人的胸膛中正蜷缩着一只一动不动,瞧着似乎是死了的肉虫。
有半个脑袋这么大,头大身小,没有眼睛,只有头部一圈尖利的牙。
它为这具尸体提供了动能,且……具备着一定的智慧。
还会装死呢。
【机械天使】没有怜悯这样的情感,祂微微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几息后,祂收回了金色的长☆枪,在活死人将要倒地的瞬间,覆盖着金色手甲的手顺着尸体的贯穿处横穿而过。
这一次,祂手里抓住了一条不断蠕动着想要逃跑的肉虫。
那一圈看起来就无比渗人的尖利牙齿在收缩张合,它正在发出常人无法捕捉到的声音,这是在向它的主人求救,也是在向抓住它的天使求饶。
噗嗤。
金色天使抓着这条肉虫,将手从尸体的贯穿处收了回去,彻底没了驱动能源的活死人重重地匍匐在地上,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具尸体就变成了一滩散发着浓烈异香的尸水。
花满楼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睛在发烫,这样的温度在他的适应范围之内,宝石般透亮的粉色眼睛正在发光,不是幽幽的光,而是一种十分明亮的光。
他【看见】了一条线。
血红色的,从地上的血水连着天使手中的肉虫,又从天使手中的肉虫直直地连到天上,连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善眼]在向他发出警报。
花满楼的声音有些涩哑:“这是什么?为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这样问,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他确实不知道这条肉虫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条线究竟通往何处,又有着什么作用,可他知道——另一半异常已经找上了他。
这或许,是一个前哨?
金色的天使没有回答他,只是抓着那条肉虫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在以防他受到伤害。
确实,这是一个前哨,负责探测和追踪。
这也是一个伴生物,很弱,几乎没有任何攻击能力,有且只能作为探测追踪的哨兵使用。
创造出这样的伴生物……
塔罗纳也不嫌弃它恶心,拿过来凑近了看,她以前见过比这种玩意儿更加恶心的东西,心理承受能力很高。
离得远,这只没什么大用的伴生物还能拧着劲儿地挣扎几下,如今被拿近了看,它便在金色天使无意识散溢的威能之下瑟瑟发抖,眼看着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天使又把它拿远了一些,空着的那只手轻轻一翻,一只样式比较哥特风的八音盒凭空浮在了天使的手心上。
八音盒上立着一只穿着白色芭蕾裙的黑色猫咪,它的眼睛很大,占据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嘴巴虽然小,但咧得很大,直白地露出里面尖锐得像针一样的牙。
叮铃,叮铃。
一阵诡异的音乐从八音盒内传来,纵然晴空万里,就身处于阳光之内,花满楼也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沁出,头皮也在隐隐发麻。
吱嘎,吱嘎。
八音盒发出老旧到仿佛下一秒就会解体的声音,芭蕾猫咪向后下腰,八音盒打开,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内里。
花满楼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下意识闭上眼睛偏过头去。
嗒。
八音盒似乎又合上了。
花满楼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缓解突如其来的刺痛给他带来的酸涩感,再朝天使看去,祂的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两只手都是。
天使垂眸,看着地上寻着缝隙渗入大地的血水。
[善眼]之前没有警示花满楼,是因为它没有在这个活死人身上感受到威胁——他只是个活死人,尚没有杀过人,生前也没有做过恶,因此不属于邪祟恶孽,[善眼]判断其威胁性为零,故而对他毫无反应。
……真是该死啊,这藏在幕后的人。
这个人生前没有做过一件恶事,观其模样,应是一个勤勤恳恳的老实人,年复一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让太阳晒出来这样黝黑的肤色。
他说不定还在满怀憧憬地攒钱,等着某一天能够遇到一个相伴一生的良人,计划着如何能让家中父母老有所依,却不料……
人的恶意何其恐怖,有时厄运到来的理由就是那样荒谬得叫人憎恶。
天使心中升腾起了一道淡淡的怒意。
祂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对这忽然出现的情绪很是不解,祂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是在生气。
为什么会生气呢?
因为看到有人在践踏生命?
是,但不止是如此。
金色的天使想了想,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祂摇摇头,不再去想。
“回去吧,[恶眼]已经找到你了。”
祂向蹙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