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脚都没跨进来，迎面忽吹来一阵热风，眼前黑影一闪，肩膀便被人重重握住。
他愕然抬眼，望进了一片深红的火海之中。
一向对他格外宽宥的珈娘子头一次如此厉色冷声地问他:“展昭，你吃了什么？！”
第094章 开封诡事
吃了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
展昭是从宫里回来的, 吃的自然是宫里准备的饭食，官家还不至于不给他和包拯准备午饭，而官家素来体恤臣工, 宫中赐宴自然丰盛。
席间有一道清蒸鲈鱼，很是鲜美，一口下去口齿生津，丝毫没有鱼腥味。
展昭尝了一口, 喜欢得不得了。
官家和包大人都因荆州之事有些食不下咽，许是早早得了仙人承诺，他倒没有那般紧迫担忧, 一筷子接一筷子, 没一会儿就吃完了一整条鱼。
剩下一盘吃不了的鱼刺, 码放得很是整齐。
包拯看了一眼，颇有些无奈。
见他吃得这么香甜, 官家和包拯也生出了几分食欲，将话暂时搁置了, 专心用起饭食来。
再后来，派去请仙人移步的大太监无果而返，颇为惶恐地回禀官家, 仙人没兴趣来宫中用宴, 只叫留在宫中的展昭快些回去。
这下换展昭觉得惊讶了。
仙人不来宫中，只叫他快些回去, 这是……有什么深意吗？
官家看了他半晌, 叹息一声，道:“既如此, 展护卫便早些回去吧。”
展昭应诺，向官家和包大人各行一礼, 转身出了殿门。
出宫门的时候，他遇到了急匆匆进宫的庞太师。
若是以前，庞太师少不得要为难他几句，这一次却是急得火烧眉毛似的，一下了马车就跑，连他这个大活人站在一边都没看见，跑得官帽都歪了。
展昭狐疑地看了两眼，摇摇头，翻身上马，回府去了。
没想到才半只脚踏进府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仙人就迎面冲了过来，一把攥住他的肩膀，厉色冷声地问他吃了什么。
展昭又惊又疑，只得如实告知。
摆在他面前的饭食他都吃了，虽不及那道清蒸鲈鱼深得他心，但秉承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他每一道菜都吃得很干净。
“我……怎么了？”
珈娘子如此着急，是他吃的东西有问题吗？
展昭仔细感受了一下，他感觉很好，并没有一点不对。
再者，宫中赐宴是要提前试毒的，他和官家一席……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倘若真的有人能在饭食中下毒，为何偏偏要毒他一个小小的护卫？
展昭还在这厢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厢攥着他肩膀，一双眼眸隐隐泛起光芒的珈娘子脸色更冷了几分:“我们先进去。”
开封府外人来人往，这会儿正盯着他们看，守在府门两边的护卫也都惊了一跳。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展昭一句话都插不上，就这样被握住手腕带了进去。
珈娘子的手很烫，是人类能够承受的极限，再烫一点，就要在人体表面留下烫伤了。
白玉堂也被吓着了，他方才正在围观公孙先生和珈娘子下棋，十分精彩，让他这个旁观者都为之心往神向。
就在珈娘子落下最后一子的时候，她突然就站了起来，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冷峻。
两人俱被吓了一跳，还不等他们开口询问，面前的仙人已经化作一道清风冲了出去。
不多时，仙人拉着一头雾水的展昭回来了。
展昭被按在了石凳上，左右两边是好奇不解的公孙策和白玉堂，面对面是冷着脸打量自己的珈娘子。
展南侠被这打量的眼神激得冷汗都下来了，他觉得珈娘子这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用眼睛将他整个人刨开，仔细地将皮肉筋骨分离，从细枝末节之处检出那点他自己根本无法感觉出来的异样。
展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绝不是中毒了，可又会是什么？什么才会让珈娘子展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
……他想到了那些被冤魂奉上的不知名碎片。
如果真的是……
展昭一时有些恍然，脑子里有刹那间的空白，他的喉结快速地滚动了两下，喉咙里干涸得要命，仿佛喝再多的水也解不了渴，浑身的热血也在这一瞬间完全冷了下来。
没错，他的猜想是对的。
他吞下了一块碎片。
都不能说是一块，以这块碎片的体积来说，只能用颗粒来形容它。
它小得就像是一颗灰尘，小到肉眼不可见的程度。
因此它的能量散溢范围极其狭小，小到连塔罗纳都没能察觉到。
如果是刚吃下去，塔罗纳还有办法直接给他取出来，可现在不行了。
展昭所身负的气运和功德在无时无刻地保护着他，这颗异物在被他吞下去的瞬间，就遭到了气运和功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