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固然有伤在身,可也都只是一些小伤,一两支魔药下去药到伤愈,身体倍棒,一圈可以打死三头牛。
在【蔷薇女大公】的认知中,他们已经有了独自存活的能力,不再需要长辈庇护操心。
于是塔罗纳放养了他们,只专注于苏梦枕和无情两人。
如今苏梦枕和无情已经大好,眉眼间挥之不去的虚弱在长长一梦醒来后荡然无存,他们也成了不再需要母亲操心的孩子了。
放眼望去,京城已经没有了她看得上的孩子,她看得上的孩子又已经全部长大。
……无聊。
没有事做。
回收异常自然就成了她目前唯一可以拿来解闷的事情。
扇子她都已经玩腻了,现在需要有一个新鲜的东西来给她玩一玩。
异常正好,结实,耐玩,而且她持证。
【恶之花】果然已经离开了大宋境内,有风降在前面指路,塔罗纳很快就勾勒出了它的行径路线。
是一条直线。
它的目的地很明确。
——西夏首都,兴庆府。
它去兴庆府做什么?
塔罗纳只能想到一个,它盯上了李家人。
皇室自然要比普通人的气运更盛,哪怕这个皇室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受祖上的蒙阴,他们的气运也是普通人十几辈子都积攒不到的程度。
塔罗纳提取了这一路大地中的记忆,发现【恶之花】只是很平静地沿着这条路前进,中途遇到过许多人,它一个都没有吃,打过的标记也不过一只手指数,都是这附近的西夏贵族,每一个都是被家族当成继承者的人。
它的眼光很高。
只是打标记,没有杀人吗……
塔罗纳眉头微蹙,合起的贝母刻金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玫瑰王座的花枝扶手上敲着,扶手上绽放的硕大玫瑰随着折扇落下,应和似的舒展着绸缎般的花瓣。
风降想了想,找了个不那么磕屁股的位置,坐在了纠缠着向外铺开的花枝上,不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打扰到仙人思考。
倘若【恶之花】杀了人,哪怕只有一个,塔罗纳也不必考虑其他的了,找到以后直接回收,或者就地杀了就是。
但它这一路偏偏一个人都没有杀,这就让她不得不拿出另一套应对方式了。
老实讲,这另一套应对方式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很生疏。
那就是协商。
【恶之花】虽然和【妲己之眼】很相似,但是,它归根结底是植物,更偏向于本能的植物。这样的异常没有明确的好坏善恶之分,它们的行事只是出于生存的本能,而生存本身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是。
你可以说它寻求生存的方式是错的,却不能否定它渴求生存的本能。
只要异常没有杀人,协商就是干员的第一应对方式。
忒休斯:【如果可以协商的话……算起来,这是我们遇到的第十三个可协商的异常。】
塔罗纳微微撩起眼皮,假作惊讶:【才十三个?这么少吗?】
忒休斯笑了。
确实很少,他们遇到过的异常没有一万,也快有八千了。
可能是越凶戾的异常越强大,越强大的异常越能从时空的撕裂中活下来吧。不止是他们,其他干员遇到的异常也多是如此,直接就地处决和打服再回收的数量是持平,
只有协商,少之又少。
能够进行协商的异常无一不理智,它们无意同世界意识为敌,虽然会本能地将气运之子视为敌人或者猎物,但它们往往直到干员到达时都没有对气运之子等人动过手。
它们好像能够意识到……会有一类人来找它们,然后将它们送回原本的世界。
异世界不适合它们生存,可它们又不能不生存,能活着,谁又会向往死亡呢?
同类之中必有出挑的,【恶之花】很可能就是这一类异常。
能协商自然好,可能是之前睡久了,意识海刚刚恢复,塔罗纳现在懒洋洋的,更喜欢养孩子逗孩子,动手什么的,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吧。
【最好是在它到达兴庆府之前拦下它。】忒休斯一边噼里啪啦地记录着新发现,一边翻找很久没有用到过的协商条款,【它如今是恶性株种,即便有理智,在猎物充裕的情况下,它的本能会驱使它第一时间展开狩猎,当前的协商可能性会降到最低。】
说着,他话音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塔小姐,您最好现在就将风降从方应看身体里分离出来——他的伤已经好了,方应看那边的压力正在变大。】
在风降重伤的情况下,方应看被压制不过是略逊一筹,而现在风降的伤好了,他的灵魂和力量本就比方应看更强。即便风降没有夺舍方应看的意愿,方应看也会受到他的压迫,进而造成灵魂损伤。
时间一长,风降不想夺舍也要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