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出这种事的,哪怕天道厌恶凡人,厌恶灵修,为了自身的发展也不会展开大规模灭世行为。
只有疯子才会,而天道说白了不过是一道运转的程序罢了。
许羡清进来后很久才想通这个道理,可是再想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她本想做点什么从这里离开,再不济也要想办法找到那些凶兽,看看可有破局的方法。
可这里只是一个纯粹的古战场,凶兽早就成了白骨。
许羡清在古战场上感受着先辈们留下来的阵法,用古战场的杀意来磨灭凶兽的意识,从而将失去自我意识的凶兽代入古战场,让它们在阵内自相残杀。
许羡清在战场中盘腿坐着,她思索了许久,最终站了起来。
“既然是养蛊一样的阵法,那必定会留下一个蛊王。”许羡清呢喃着,其实心底还有一个期望,若是最后的凶兽在争夺‘蛊王’存活资格的时候,它们同归于尽了。
但事实显然没有许羡清料想得那么美好。
就在许羡清站起来不久,古战场再一次启动了。
许羡清再一次面临千军万马的厮杀场面,每一次她都抵抗得格外的狼狈。
她经历过单打独斗,也经历过一人对上几十上百人,甚至还打过数不胜数的鼠妖精怪,可没有哪一次的情况有古战场上的杀意渗人。
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周遭除了战马急蹄和武器相撞的声音,只剩下临死之前的将士发出的最后哀嚎。
长□□破皮骨,大刀砍伐血肉。
许羡清夹杂其中,除了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她寻不到半点安全感。
佛隐印没办法使用,这里的煞气太盛,佛隐印的佛光犹如萤火,连方寸之地都照不亮。
御鬼幡或许有用,可是她将御鬼幡留在苍山后山守护着叶铭。
许羡清只能持剑加入战场,一边厮杀一边告诉自己保持理智,不可迷失。
数不清的日夜,抬头所见的不知道是血月还是血日,只知道风里都是血腥的恶臭味,地面上每走一步都湿哒哒的,鞋从地面拔起的时候,牵连着黏稠的血水,走一步便是一个脚印,宛如冬日踩在雪地上,只不过那时遍地白茫茫,现如今全是猩红一片。
许羡清喘息着,找了个地方坐下,她又换了一身法袍,用了几个净尘术,将身上的脏污给去除掉了。
我到底是谁?为何做下杀孽?何时才能结束这一切?
许羡清已经分不清了,她只知道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她就要去杀敌了,她分不清谁是敌人,只能杀她面前的每一个人。
又是一轮擂鼓,紧随而来的冲锋陷阵声,厮杀,逃散,血腥。
许羡清已经厌倦得想要丢下手中的剑,任由敌军的刀枪给自己一个解脱。
她,累了。
‘嘶——’
许羡清从战场上醒来,她的衣服又一次变成了布条,但这一次好像有些不同。
不是之前那样被敌人砍杀出来的衣不蔽体,而是她手臂上有东西破肉而出,宛如藤蔓一样从她身上长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清理出一片安全干净的空地,而后将她护在其中。
许羡清愣了一下,脑子渐渐转动着,“阿妻。”
黑雾一般的藤蔓,是她在南域海底找到的天魔族冥夜的本体。
那时候不慎钻入了她的手臂,此后便一直长在那里。
她作为一个正常人,身上多了这样一个类似触手的东西,实在是难以接受。
而那时候叶铭短暂的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将这个触手以纹身的方式封印了起来。
但是没想到现在触手解除了封印模式,从她身上长了出来。
许羡清感觉不到疼痛,手臂那里也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一般。
许羡清心念一动,触手便被她收了回来。
在敌军渐渐在她身边形成包围圈的时候,许羡清的手臂出有些微凉,刹那间触手又长了出来,自动的将周遭的危险都清理掉了。
许羡清不再恐惧,之前也甚少恐惧,毕竟这是冥夜的本体,只是长得和克苏鲁一样。
许羡清微微喘气,慢慢站了起来,意识也越发的清明。
她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在这里迷失了方向。
她没有破阵的办法,但是大阵既然是为了封印凶兽,那么杀了最后一只凶兽,是不是就能让大阵失去作用了?
到那时候她就可以离开这里。
“必须要快了。”许羡清给自己打了打气,外面那个家伙想发设法的布阵,把她骗到这里,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她不要参与接下来的事情,而她必须赶在那个家伙诡计得惩之前去阻止一切。
“上!”许羡清指挥着触手将战场上的敌人全部清空。
触手很好用,除了一开始许羡清有些不熟练之外,差点把自己给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