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一家要去国外定居,所以不打算租出家里的房子了,他们宁愿付违约的费用也要颜鹤在一天之内从这里搬出去。
颜鹤在同一天失去了工作和居住的地方,她的行李被搬了出来,和她一样被丢在了大街上,已经入夜,她又要去哪里找居住的地方,她要去哪里才能定住她千疮百孔的心。
天上下起瓢泼的大雨,豆大的雨滴无情地落在颜鹤的身上,砸得她好痛,她无助地坐在街边,抱着自己仅剩的行李,像只在雨夜被丢弃的宠物,浑身发抖。
而在距离街边百米的一个路口,一辆黑色的汽车熄火停在路* 边,从颜鹤的角度看不到这辆车,这辆车却能看到颜鹤。
车里的女人降下车窗,扭过头静静看着街边孤独坐着的颜鹤,放在座椅上的手敲着座椅,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敲击声落在车厢里,足以揪起人的心。
湿润的水汽从车窗里钻进来,落在她眉眼她的身上,女人仍是静静地看着颜鹤,没有任何动作,如墨的双眸隐在雨夜,分不清她眸中翻涌的情绪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已经快要看不清颜鹤的身影了,她这才淡淡开口吩咐司机。
“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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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突然驶过一阵白色的灯光,颜鹤抬起被冻僵的头缓缓看去,只看到雨夜中从车里下来一个女人,在白色车灯的背景下,看不清那个人是谁,颜鹤却没由来地一阵惶恐。
她站起身想要离开,可是冻僵的身子根本不为她所动,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鹿佑青的身影缓缓接近。
“阿鹤!”女人撑着伞焦急地跑到她的身边,撑起伞给她挡着雨,昏暗的雨幕中,鹿佑青担忧的眸子像浸入了一池秋水,异常的清澈,瞳孔中满满的倒映的全是颜鹤。
她似乎是刚下了晚宴就忙不迭赶来了这里,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单薄的如鳞片般的礼服在车灯下仿佛发着光。
颜鹤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鹿佑青,她下意识退后半步,想要掩盖住自己的狼狈,本已经哭干的眼中又蓄满泪珠。
她退半步,鹿佑青就近一步,直至牢牢抱住浑身湿透的颜鹤。
颜鹤被冻僵的身子猛地愣住,本就因为寒冷无法作出反应,大脑一片空白,她想推开鹿佑青,不想她也像自己一样浑身湿透,却被鹿佑青用着力气箍在她的怀中,不许她动半分,焦急地要解释。
“我听说你的工作出了问题,就想来偷偷看一看你,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这样?”鹿佑青的语气里带上了哭腔,拿出纸巾给颜鹤擦着脸上的水迹,可是越擦流水越多,直至她把所有的纸巾都用光了颜鹤还是在落着泪。
“你身上好凉,怎么会变成这样,对不起阿鹤,都是因为我,我不该那么对你的,我不该不解释不该一意孤行的,阿鹤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阿鹤,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鹿佑青紧紧抱住颜鹤,让她发抖的身子缩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颜鹤传递着温暖,一字一句诉说的都是对颜鹤的不舍和爱意。
风太大了,小小的雨伞已经无法遮挡住两个人,鹿佑青身上礼服彻底被水淋湿,她们变成一样的人了。
“我只是想让你吃一点点醋,能多给我打一些电话多和我说些话,我不知道阿鹤会这么想,我不知道阿鹤已经难过到要和我分手了,对不起对不起阿鹤。”
“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我一想到阿鹤说的这些话就好难受,真的不能没有阿鹤。”她紧紧抱着颜鹤,似乎怕只要一松开手颜鹤就会消失,声音越来越急切,颜鹤的肩膀感受到了濡湿的温热触感,心口忽地一颤。
鹿佑青松开浑身冰冷的颜鹤,抬起眸子深情地看着她,一双眼睛里满满地都是她,明明在期待着她的回答,嘴上却还要说。
“我们先离开这里,这里太冷了,你会生病的。”她牵起颜鹤的手,想要带着她离开,手腕却被人反扣住,紧接着带着冰凉水汽的吻覆了上来。
激烈,带着同归于尽的情、谷欠,似乎要将两人一同在这雨夜里烧成灰烬,冰凉的身体相互挤压触碰,津液交汇的声音同这雨声融在一起。
不知道谁先停止的,颜鹤喘着气死死看着鹿佑青,一番搓摩中她苍白的唇瓣已经显出了些红润,鹿佑青因濒临窒息眸中蕴满雾气,也在张唇微喘着气。
颜鹤看着她,唇瓣翕张想要开口,却在一阵上下唇瓣的触碰中什么都说不出来,脑中一片混沌,消磨了所有意志和力气的她终于不敌雨声昏死在了鹿佑青的怀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灯光,空气中是沁人的清香,柔软的床铺和被子让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可脑袋的疼痛和混沌却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