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寒冷的气息,房间内升腾的热意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的心暖热。
她的心早就在颜鹤推门而去的那一刻,彻底坠入冰冷的深渊。
不想离开,不可以离开,不许离开,阿鹤怎么可以和她说分手,她们不是说好了要结婚要永远在一起吗,为什么要分手,不可以分手,她真的会死的!
偏执黑暗的想法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回荡,一遍遍冲撞着她本就意识不清醒的脑子,血液中沸腾着想要将颜鹤箍在身边的想法,只是脑海里浮现一丁点,就足以令她浑身激动到颤抖。
寒冷和火焰在她的心底交锋,理智和情感在她的脑海里缠绕,鹿佑青觉得自己好像被切开了一般,一半是像之前那样把颜鹤困在身边,先把颜鹤留在身边,她会听话去找医生,会吃药会治疗,她总会好的,到时候阿鹤就会原谅她了;可另一半却在脑海里呼唤她,不可以再做违背颜鹤意愿的事情了,她不能再惹颜鹤生气了。
理智岌岌可危,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呼吸急促,胸膛内跳动的心脏剧烈到像要跳出胸口,她死死攥着胸前的布料,大口喘着气,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颜鹤,好想要颜鹤。
房内的床上依稀还能嗅到颜鹤睡过后带着的淡淡清冽香气,这是鹿佑青唯一能够慰藉自己颜鹤还在的东西,她几乎无法控制地抓住被子,死死抱着让颜鹤的气息包裹自己,* 这才感受到一丝温暖。
不够,根本不够,她还要更多,想要颜鹤的怀抱,想要颜鹤的吻,想要颜鹤抱着她睡着在她耳边说动人的情话,想要颜鹤说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稀薄的气息像一层淡淡的薄雾,她轻轻俯身便撞破了这一层屏障,显露出她内心最残破不堪的腐朽。
鹿佑青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没有了颜鹤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她挣扎着浑身的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忍着钻心的晕眩和疼痛迈开脚步想要去找颜鹤,可是她刚抬脚,却在下一秒觉得天旋地转,直靠着床缓缓倒了下去,身子的疲惫终于拉着她的神经昏迷过去。
晕眩带来的昏睡让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看到了自己的姐姐,还有姐姐的爱人,时叙姐没有死去,姐姐也好好活着,她也是小小的。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家人的存在,熨烫着她的心。
可是好景不长,某日早上,鹿佑青听到姐姐和时叙吵架,时叙姐要去攀爬很远的一处雪山,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鹿佑青害怕极了,想要去阻止时叙的前往。
可是时叙姐只是弯下腰,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义无反顾地抬脚离开,即使鹿佑青说她会在那座雪山死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到了轨迹,时叙姐死在了那座雪山,她的姐姐疯了,在找到时叙姐的第七天永远留在了那座圣洁的雪山。
鹿佑青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失去了她仅存的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一切事情的发生像开了倍速般在她眼前掠过,让她清晰看到痛苦的根源,却又让她积压着所有的悲伤痛苦,后来又一次遇见了颜鹤。
在漆黑的夜里的桥上,少女握紧她的手,将她从生与死的边界拉了下来,转眼之间少女青涩的脸颊变得成熟,对她说着绵绵的情话,对她说要考同一所大学,对她许下未来的愿景。
鹿佑青却在这时想到鹿凝韫,想到了她疯掉的姐姐,姐姐没有保护好她的爱人,所以她们会天人两隔所以姐姐会痛苦六年;她不会重蹈姐姐的覆辙,她会保护好她的爱人,她们会永远在一起,会让颜鹤永远在她的身边,永远鲜活着。
她死死地攥着颜鹤的手,同看着她微笑的颜鹤十指紧扣,默默下了决定。
颜鹤落下眸子看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掌,讽刺地笑了下,再次抬眼看向她的眼中却没了任何爱意,开口是熟悉的冷漠声线。
“分手吧,你就是个疯子,这就是你的爱吗,不想我出事所以就将我永远的困在你的身边,这就是你所认为的保护吗?你太自私了。”
“不要!”鹿佑青猝然睁开眼睛,于绝望中呜咽出声,溺水般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抗拒到发抖。
梦里颜鹤讽刺的笑像是一柄利刃割着她的心脏,每呼吸一口就是致命的疼痛,瞳孔还未聚焦,她的意识就驱动着她起身去找颜鹤,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床下的被子绊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这才清醒了过来,原来是做梦。
发现是在方才的房间中,墙上挂着的闹钟显示她只睡了半个小时,可这半个小时,却让她经历了她一生的疼痛,记忆逐渐回笼,鹿佑青紧绷的心还未放松下来就想到了颜鹤和她说的话。
她们已经分手了。
是不是梦又有什么用呢,颜鹤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