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颜鹤说的句句诛心, 却也生生撕开她伪装的屏障, 把她心底深处最本能的欲望揭露了出来,来这里前,她即使知道自己最终的目的只是想见颜鹤一面缓解她的思念之苦, 可是心里总是蠢蠢欲动能像之前一样把颜鹤带回去的冲动, 这种想法被她一直压制着, 直到见到颜鹤的那一面后,随着贪心的渴望一同侵占了她的心。
所以她推迟了回国的机票, 所以她推掉了之后好多天的工作,即使知道不可能,却想要在这里重新唤回颜鹤对她的爱。
当事实被挑破,真真正正摆到明面上来的那一刻,鹿佑青浑身温润的气息骤然消散,她低垂着头,微红的眼中含着湿湿的水,压抑着眼底呼啸的思念。
她骗颜鹤的,她的病其实根本就没好,当颜鹤走后她就在疯狂的找颜鹤,结果却是一点点的丧失所有希望。后来她想起颜鹤的话,想到颜鹤说病治好了她就会回来,于是主动去找医生,医生说她需要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颜鹤身上放开,尝试去寻找一些新的能占据她注意力的办法,鹿佑青回家后想了很久,一整夜都在思考其他能让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想了一晚上的颜鹤。
没办法啊,完全不可以,她根本就不能离开颜鹤,颜鹤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她追随了这束光半生,光消失了,她的人生也随之黑暗了。
鹿佑青低垂着头,脑海回荡着颜鹤质问她的话,明明颜鹤就在她的眼前,明明再向前一步就可以抱到她梦寐以求的人,她却在此时退缩了,身上围着一层浓烈的哀伤。
颜鹤看着她低着的头,眼神晦暗,她的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各种交织的情绪在她的脑中缠绕撕咬,她难受地皱起眉将头转过去抬脚想从浴室离开。
等她走到鹿佑青身边的时候,手腕却忽地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停下脚步,循着看去,看到了鹿佑青通红的眸子,墨色的眼瞳深处藏着痴痴的爱恋。
“如果我说,我想要追回你呢?我来这里是想重新成为你的女朋友呢?”鹿佑青终于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压抑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呼啸而出,疯爱到极致声音暗哑。
颜鹤目光同她对视,能看到鹿佑青盈着泪的眼中自己的倒影,像是自己被完完全全包裹在了鹿佑青痴狂的爱意中,心口忽地一涩,她挣开了鹿佑青的手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明天从我家出去,客房在出门左转第一个房间。”
她没有回答鹿佑青的话,可有时候不回应也是一种回应。
鹿佑青站在原地,被挣脱的那只手像被冻僵了般愣住,温馨的室内处处都是颜鹤生活的迹象,她却觉得这么的冷,冷到她想逃避地跑出这里,瞧着颜鹤的憔悴的背影,她苦涩笑了下。
被拒绝了啊。
虽然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但是还是好伤心,心里痛得要命,颜鹤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剑刺在她的心里,她忍不住背对着颜鹤,肩膀微微耸起,捂住嘴不让颜鹤听到自己小声地抽噎。
却在这时,自她身后传出水杯掉在地上碎掉的碰撞声,鹿佑青听到声音猛然转头,看到颜鹤靠在床边,地板上是玻璃碎片和一滩水,颜鹤蹙眉的神情正好映在她的眸中。
“阿鹤!”她忙奔过去,着急地查看颜鹤:“你没事吧?”
颜鹤将自己被她握住的手臂伸出来,朝后退了一步,冷漠地对她说:“手滑了而已,你出去吧。”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昏沉的疼痛感依旧如影随形,像一只虫子般撕咬着她的脑袋。
鹿佑青自然能看出颜鹤的异常,刚被伤透的心立马忘记颜鹤说的绝情的话,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颜鹤的病。
“你快躺好。”她说着,抓住颜鹤的双臂带着她倒在了床上,颜鹤虚弱的身子怎么能抵挡她的力气,当即被她按着躺了下去。
“这里我收拾,你快休息吧。”鹿佑青将手放在还愣愣看她的颜鹤脑袋上,颜鹤的脑袋有些烫,烧得她的脸颊也有些红润,嘴唇恢复血色微微肿着,她回忆起不久之前的亲吻的柔软触感,强忍着想要吻她的想法对她说。“你现在还发着烧,不能多走动,要多休息,锅里熬着粥,我去给你盛一碗,然后我们吃药好不好。”
她声音说得温柔,轻声细语的,任谁听了满身的郁气都会消散,颜鹤昏沉的脑袋也不由地清醒了一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鹿佑青已经起身离开了房间,她这才发现鹿佑青从刚才就一直穿着围裙,原来是去做饭了。
发烧的颜鹤分寸感少了一些,这时候竟没觉得被冒犯,倒在床上莫名其妙地胡思乱想,鹿佑青已离开,压制她脑袋的温柔声音又消散,她复又疼起来,闭上眼睛。
期间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