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了之前那般愤怒和无奈,她觉得心好痛,像被钝刀子默默地磨,鲜血淋漓,她闭上眼睛,认真同鹿佑青交吻,自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阿鹤不会离开你,阿鹤再也不会走了。”她松开唇,睁开眼眸看向身上人,两双泛着雾气的眸子交织,随后颜鹤抬手轻捧住鹿佑青的脸侧,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将泪水擦干净,握起她的手,指节探入她的指缝中同她十指紧扣。
她终于想明白,既然鹿佑青爱着她,她也爱着鹿佑青,她们为什么要分开,分开的这段时间她们都不好受,也没有产生多大的用处,只是一方向前走另一方仍困在原地不是她们想看到的,鹿佑青需要她她也同样需要鹿佑青。
爱会给人莫大的底气,或许待在一起鹿佑青的病仍没有好转,或许颜鹤以后仍然会害怕鹿佑青的偏执和病态的性格,但此时此刻,她想她不会再走了。
“你* 的身上好烫,很难受吗?”下了决定的颜鹤心里石头落了地,坐起身带着鹿佑青坐在了她的腿上,夜色下她敞开的浴袍里露出比月色还要柔白的肌肤,颜鹤轻轻为她系上,手背测了测她的额头,皱起眉。
“好烫,发烧了,你喝了酒不能吃药,我去拿些湿毛巾。”她说着起身想要走,却被人紧握住手。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颜鹤知道鹿佑青现在意识或许不清醒,只是遵循本能地想要留颜鹤在她身边,颜鹤没有强求,看到鹿佑青仍是看着她眨着雾蒙蒙的眼睛,她默默拿起了一旁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抱起鹿佑青,两人一同出了卧室。
取毛巾,取水,拿酒精冰块,退烧贴,颜鹤怕鹿佑青会再次受凉,动作做得很快,鹿佑青就只是牵着她的手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等到两人走近厨房准备从冰箱里拿些冰块的时候,鹿佑青的视线随着颜鹤弯腰的动作往下望,余光中忽地就看到了放在玻璃柜子里最下层的那些酒。
酒的数量变少了,应该说是已经没有那些她已经喝完的空酒瓶了,鹿佑青眸色一沉,握着颜鹤的手下意识地攥紧,颜鹤回头望去。
“怎么了?”
“我冷。”鹿佑青低下眸子,眼底是翻腾的水波。
颜鹤闻言,没再多挑选,拿了一些冰块将冰箱门关上:“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嗯。”
两人默默地离开厨房,路过岛台的时候,鹿佑青特地朝着岛台下的垃圾桶看了眼,她记得之前她打碎了一瓶酒,因为时间紧迫,她只是把清扫后的玻璃碎片扔进了垃圾桶内,现在垃圾桶内却是干干净净,玻璃碎片连同柜子里的那些空酒瓶一同不见了踪影。
鹿佑青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指尖都在发颤,她低着头不让颜鹤发现她的异常,颜鹤还以为她是被冷到发抖,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进了卧室,鹿佑青躺在床上,颜鹤用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将浴袍的带子解开,用酒精给她擦拭身体降温,冰凉的触感触及她白到泛粉的肌肤,鹿佑青忍不住瑟缩了下,颜鹤的动作便动作便停下,担忧地问。
“很凉吗?”
她真的好温柔好体贴,什么都询问鹿佑青,鹿佑青脑袋昏昏沉沉以为自己在做梦,心像陷入了棉花里。
“没关系。”鹿佑青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哭腔和绝望溢出。
她越沉沦在颜鹤的温柔中,心就越被高高悬起,阿鹤已经知道了,阿鹤已经知道她过得不好甚至病都可能没有好了,混沌的意识让她回忆起之前颜鹤离开时的样子,也是这么温柔对她,也是这么呵护着她看不得她半点难受,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是阿鹤在她去工作的时候开车决绝离开了她,是阿鹤从演播厅的洗手间里跳窗,是阿鹤拿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转身。
这次,她又要在明天早上离开吗?不想天亮,可是天马上就要亮了,阿鹤也……马上就要走了。
温柔细心呵护的颜鹤丝毫没有发觉鹿佑青已经想到了这种地步,她只是一点点小心擦拭着她的皮肤,生怕弄疼了鹿佑青。
等做完这一切,颜鹤又将湿毛巾换了遍水重新覆在鹿佑青的额头上,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温柔笑道:“你先睡吧,生病了要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
要闭眼睛了,闭上眼睛阿鹤就会离开了,鹿佑青绝望的想着,心里落了大雪,手掌用力攥着床单,指节都在泛白,她不想闭眼,不想颜鹤再次离开,她不相信颜鹤的说的这些温柔的话,她只知道以前的颜鹤对她温柔之后就会马上决绝离开,她不想颜鹤离开,不想颜鹤对她温柔。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