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鹿佑青相抱,鹿佑青同她相扣的那只手紧紧握着她,同时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她。
鹿佑青已经很累了,酒意和发烧像燃烧的火焰灼烧着她的意识,再加上她今晚的情绪大落大起,此刻早已困倦得沾到枕头就意识不清,却还仍坚持着睁开眼睛看颜鹤,怎么也看不够。
“快睡吧,明天你醒来,睁开眼睛我就在你的身边。”颜鹤抬起手轻抚她的眉眼,鹿佑青乖顺地闭上眼睛,掌心被长睫轻蹭,微痒的感觉让颜鹤心为之一颤。
她松开手,去握鹿佑青的另一只手为她暖着身子,鹿佑青的身子很冰,在被窝里这么久还是凉凉的,颜鹤很心疼,同时又生自己的气,埋怨她为什么要让鹿佑青的体寒越发严重。
她的声音是很温柔的,带着爱人的轻哄,鹿佑青本就疲惫不堪的身子窝在她的怀里,处处都能感受到颜鹤的存在,她心安了不少,只消片刻颜鹤就听到了身旁人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颜鹤悬起的心放松下来,又继续暖着鹿佑青的手脚直至有了暖意,她这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鹿佑青抱着她,腿也抬起放在她的腿上,是非常信任和安心的一个姿势,两人紧紧地相贴,颜鹤耳边和胸口感受到她心跳在跳动,像牵动着自己的神经,顺着脉络延入心底。
鹿佑青睡得很沉,颜鹤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今天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她发现了鹿佑青的治疗很困难,再是鹿佑青发烧加上喝醉在意识昏沉中对她说的那些话,一寸一寸敲击着颜鹤的心。
鹿佑青现在不会对她说谎了,喝醉后的她说出口的这些话都是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念想,她的治疗没有进展,她开始胆怯和害怕,变得害怕颜鹤会离开,甚至半梦半醒时都在害怕她会突然消失,颜鹤的一点点不满都会在她心里引起山呼海啸般的灾难。
颜鹤难受得厉害,很想大哭一场,但是不可以,她拼命压制着自己想要颤抖的反应,手死死捂住嘴,不让嗓中的呜咽让好不容易睡着的鹿佑青听到。
鹿佑青已经很痛苦了,她不能再让鹿佑青知道她也在难过。
心疼鹿佑青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伤心鹿佑青的改变是踩在她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之上,更难过鹿佑青会不顾一切地这么爱她,爱她甚至超过爱自己。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指节轻轻点在鹿佑青的脸庞,颜鹤落着泪,指尖颤抖,唯有在鹿佑青睡着的时候,她才会一点点地对她道歉,鹿佑青见到她哭见到她流泪已经是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了,如此想着,颜鹤更痛苦起来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彻底解决鹿佑青的不安,难道以后只能用锁扣把她们扣在一起鹿佑青才会安心吗。
怀中熟睡的女人似乎感觉到颜鹤的触碰,意识想要清醒可是身子还昏睡着,从嗓中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嘤咛,颜鹤见状温柔地啄吻她的唇,附在她耳边压住声音的颤抖安慰她。
“乖,睡吧睡吧,我在身边呢,不怕不怕。”
她轻抚着鹿佑青的脸颊,拭去她还未流干的泪珠,亲昵地蹭了蹭。
她想,鹿佑青的心魔是害怕她会离开,因为她之前面对鹿佑青产生的抗拒和决绝的态度,这才是鹿佑青痛苦的根源,没有什么比觉得爱人厌恶自己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可是她要怎么做,鹿佑青已经变得敏感和多疑,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发疯,颜鹤已经没有试错的成本了。
混混沌沌想了一夜,颜鹤想了无数种方法又无数次被自己否定,最后意识彻底沉沦,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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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时,颜鹤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还有几分恍惚,意识清醒之后她马上扭头去寻找身旁的人,却冷不丁和床边坐着的女人目光对视。
鹿佑青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醒过来,被捕捉到的目光羞怯地回避,低下眸子。
颜鹤悬起的心顿时放下,她弯唇浅笑,刚想问她为什么要坐在那,目光却忽地定在鹿佑青垂下的左手手腕上,她慌忙动了下自己的右手手腕。
空的。
“怎么在那里坐着?”颜鹤坐起身看着她,初晨的阳光洒在她的眸中,眼底无比清澈。
被这么温柔地看着鹿佑青下意识想把自己藏起来,将自己溃烂不堪的伤口通通掩埋起来,她还是觉得颜鹤知道了这些会生气,这已经成为她生理性的思考,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消散。
鹿佑青觉本来就浅,再加上喝了酒发烧头很痛,她醒得很早,看着颜鹤在睡觉,便想着自己去做早饭等颜鹤醒来就可以吃了,可是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阿鹤睡着的样子,忍不住一直看着她,就这么看到了颜鹤醒过来。
“想去做早饭。”鹿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