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位于蓟城正北方位的燕王宫前。
让子冉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卧病的父亲,竟然乘辇从内宫出来,亲自迎接新后。
才过天命之年的燕王,因为病痛缠身,格外显得老态,脸色也异常的苍白,他倚坐在步辇上,上气不接下气。
子冉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背,姬蘅也从婚车上由宫人搀扶着走下。
王宫内廷的寺人与宫人将新的王后簇拥着来到王的步辇前。
“姬蘅,拜见大王。”姬蘅向燕王行礼道。
步辇慢慢下放,燕王伸出手,示意姬蘅坐到自己身侧,“来。”
一侧的子冉见到这一幕,眼眸突然变得怒红,她一瘸一拐的冲上前,“阿蘅!”
几个宫人将她拦住,燕王向一旁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道:“将公子送回宅邸。”
姬蘅看着燕王伸过来的手,并没有伸手回应,而是自然的走到了他的身侧坐下,虽然同乘一辇,但中间却隔得尤为宽敞。
燕王裕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收回道:“让你见笑了。”
步辇被缓缓抬起,姬蘅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起伏,“妾与长公子是旧相识,大王应该知道吧。”
燕王裕遂明白了什么,“你能问出这样的话,心里应该是有答案的,子冉年轻气盛,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寡人想,你是明白的,王后。”
一步三回头的子冉,看着步辇上二人有交谈的动作,便要挣脱左右,“放开我!”
“公子,您就回去吧。”侍从在她耳侧劝道,“适才大王已经很不高兴了。”
“今日是大王迎亲的日子,宫中大喜。”
刺耳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周围的声音,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彻底激怒了子冉,于是动手伤了几个奄人,“滚开!”
“公子。”幸而辛吾赶了过来,他有着与子冉母亲酷似的容貌,成功安抚住了差点在王宫中失控的子冉,他将地上掉落的玉珏拾起,并送还到了子冉的手中,“如果夫人知道了,一定会难过的。”
见子冉平静下来,辛吾挥了挥手,“送公子回去。”
“是。”
子冉离去后,辛吾伫立良久,身侧的从官忍不住道:“相邦,长公子这病...去年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知道实情的辛吾皱起了眉头,旋即看向正在举行昏礼的王宫大殿,“当年就不该将她送往齐国,结下这桩孽缘。”
“相邦的意思是,长公子是因为王后吗?”官员惊道。
辛吾回头,冷了从官一眼,官员立即弓腰低头,“下官多嘴。”
“这关乎燕王室的颜面。”辛吾警告道。
“下官明白。”官员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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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的册礼与国君娶妻在王宫内同时举行,燕王裕强撑着病体举行完了册礼。
最后是在几个近侍的搀扶下,才回到内宫,继续完成合卺礼。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宫人将殿内的灯盏一一点亮,礼仪官奉上饭食与酒水,并将酒倒入对半切开以红绳相系的瓜瓢中。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礼官跪奉酒瓢。
随后便有宫人拿起金剪,轻轻剪下燕王裕的一缕头发,待他们将合卺酒饮尽,便用二人的青丝,将分开的瓜瓢缠绕合一。
正当要剪王后的青丝之时,燕王的一名心腹宦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大王。”
在燕王裕的示意下,礼官便暂停了合卺礼,寺人走上前,弯下腰小声道:“长公子烧了都城的封君府邸,还砍伤了府中几名属官与侍从。”
“外面的人都说,长公子疯病又犯了。”
才为子冉平息疯病的谣言不过两年,子冉便再一次纵火烧了自己的屋舍。
燕王裕听后,顿时气血上涌,差点没有缓过劲来,几个宫人将他扶住,“大王!”
他的气色差比之前差得更厉害了,并大喘着气,“他...”
若不是子冉身后有燕国贵族辛氏的支撑,他或许会另择贤良扶持,子由在他的考虑之内,但他知道子由身后的势力,根本无法抵抗齐国,且燕国很有可能会进入严重的内斗当中。
“没人阻止他吗?”燕王裕问道。
“长公子根本就不听劝,靠近的人都被他伤了。”宦官慌张回道。
“扶我起来。”燕王裕吃力的说道。
然而几个侍从刚将燕王扶起,他便吐撒了心中积郁的血,大婚之日,国君的血染红了合卺礼。
“大王。”
就在燕王裕一筹莫展,准备拖着病体亲自前往时,姬蘅跪坐着站了起来,并来到燕王的身前,“大王。”
“请让妾前去,安抚长公子。”姬蘅侧身请求道。
“你?”燕王裕虚弱的看着姬蘅,心有不满。
“妾是燕国的王后,长公子的嫡母,大王身体不便,妾这* 个嫡母理应前往探望。”姬蘅说道。
燕王知道子冉的心思,因此他并不希望子冉跟新的王后之后还有往来与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