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越来越重,适才冠礼上的无动于衷,而今回到内宫又如此的关怀, 这样刻意的行为,也让他越来越怀疑。
他知道齐国的目的, 但是关于王后, 他并不清楚,但在他的心里, 即便不是敌人,也绝非会是友。
“王后对于长公子的关怀, 臣感激不尽, 但这些年都是由臣在照料公子, 公子的病情,不可再耽搁,还请王后通融。”辛吾拱手说道。
姬蘅回过头看着辛吾,以及辛吾带来的医师,所谓的医治, 不过是用药。
“适才我已经看过了,也给出了提醒。”姬蘅说道。
“王后是认为, 公子身上出现的症状,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吗?”辛吾抬头问道。
“她的脉搏紊乱,而且在冠礼初次加冠时,便显露了异常, 是她为了冠礼在克制与强忍自己。”姬蘅说道, “相邦离得如此近, 难道没有察觉吗?”
辛吾忽然愣住,因为他的关注都在子冉的冠礼上, 以及冠礼能否顺利举行。
“王后这是何意?”面对指责的问话,辛吾皱起眉头道。
“相邦心中应该比我清楚吧。”姬蘅回道,“也是,相邦在意的是这场冠礼,而非公子本身,相邦看中的,也只是他长公子的身份,血亲关系,只是你们建联的纽带。”
“不过,又因为不可分割,你们之间便多加了一份信任,但这并不纯粹。”姬蘅又道。
某些时候,她很同情子冉,因为她所获得的关怀,都充斥着利益,也因为价值。
“纯粹...”辛吾看着王后,“难道王后对于公子就有纯粹吗?”
“当然没有。”姬蘅道,“血亲尚且做不到,相邦怎么会以为我一个外人可以如此呢。”
姬蘅毫不遮掩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
“相邦想知道,她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吗。”姬蘅看着辛吾,缓缓说道。
“因为她知道你们都有所图,所以才会对往事如此执着,因为她清醒的明白,这世上不会再有如辛氏夫人那般对她的人了。”
“你们想方设法的为她治病,通过可以麻痹意识的药物,来控制她的病情,却从未想过,她的病因,也从未去思考过,她为什么会如此。”
“你们所想的,永远都是她能否控制好自己,下一次的发病又会是什么时候,她能否安然的一直下去。”
“这不是真正的为她,而是你们需要一个健全与合格的继承人而已。”
辛吾听后,内心大为震撼,他看着姬蘅久久不敢言语,但作为长者,作为治理国家多年的国相,辛吾并没有被惊吓到,“对于这些事,对于长公子,王后又了解多少呢。”他用着反问的语气与之博弈。
“王后虽与公子曾有过建交,但也只是极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如今所知晓的,也不过都是一些表面上的东西。”
“我确实没有相邦了解她,但我却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能够理解她。”姬蘅看着辛吾回道,“而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好的人,却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去尝试着理解她,反而一步步将她逼进深渊中,看着她在泥潭中挣扎与痛苦。”
辛吾张口欲言,却又咽了回去,他不曾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口中说出。
这位年轻的王后,身上有着与年龄极为不相符的沉稳与城府,给他的感觉,与公子由十分相似。
但越是这样的人,便越不容易掌控,威胁也就越大,在他看来,子冉与她走得越近,处境便越危险。
“辛吾不知道王后想传达什么,不过王后所说的,并不全吧,即便不会去理解,但因为血亲的关系,也绝不会加害。”辛吾向姬蘅说道,“至于王后,王后究竟在想什么,想做什么,辛吾就不得而知了。”
“不愧是燕国的相。”姬蘅起身说道。
在最后撇了一眼子冉后,姬蘅便离开了昭阳公主的寝殿,“我希望相邦能记住我说的那些话。”
“大王病重,如果需要调查内廷,相邦可以随时开口。”
王后作为六宫之首,掌管着整个内宫,而出事的宫人姚氏,便是中宫的侍女。
“多谢王后。”
姬蘅走后,辛吾便让医师重新看诊,所得的结果相差无几。
“相邦,长公子有中毒的迹象。”医师向辛吾提醒道,“此毒非毒,寻常人可能无事,但是却会加重长公子心中的躁郁。”
听着医师的话,辛吾的思绪凝重了起来,并再一次的将疑点,放到了王后的身上。
“城头上的那首歌…知道的人,并不算多吧。”辛吾皱着眉头道。
“公主。”
辛吾走到殿外,昭阳公主便也跟着出了殿,“舅舅。”
“往后不要让王后再有这般机会接近你阿兄,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