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第一个孩子,我没有怨言,可是后来呢,子还...”他的眼里除了怨恨,便是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同样是非嫡非长的公子还,却被你捧在了手心当中,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被抛弃的,只有我。”
燕王裕抬起眼,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又咽了下去。
“你给了我身份,给了我一切,我不应该有怨念,即便是你的忽略。”
“可你今天却告诉我,你什么都知道,我不能接受,为什么,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看见了,却依旧不闻不问。”
“其实你心里都知道,谁最适合继承你的位置,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求证你的固执是对的。”
“是你在操纵我们,如果有一天,这座王宫中充满了手足兄弟的鲜血,罪魁祸首,一定是你。”
“住口!”燕王裕重重拍响榻上的案几。
“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子由却并没有停下来,“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哪怕明日就身首异处。”
“寡人说过,你的生死,在寡人手中。”燕王裕长吸一口气,这样的场面,像极了他与长子的争执,但不同的是,他对公子由极其冷漠,眼里毫无怜爱之意。
“寡人会赐死李覃,让辛吾一案彻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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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长城——
是年冬,燕国上将军乐易率军驰援燕北,时逢东胡二次攻城。
“将军,是关外的狼烟。”前方侦查的人马飞奔回来汇报道。
乐易抬头看着北边高山上升起的黑烟,“胡人攻城了。”
“通知下去,即刻动身。”乐易下令道。
“将军,咱们的人好几个日夜不曾歇息了,这样昼夜兼程...”
“军情紧急。”乐易打断道,“长城决不能失守。”
关外长城上警钟不断,士兵们将守城器械纷纷抬出,燕国守将钟回眼伤未愈,仍然亲自登楼指挥作战。
长城坚固,易守难攻,但也并不是坚不可破。
密密麻麻的胡人从积满白雪的山林中走出,黑压压的一片,让守城的参军心惊不已。
“钟将军。”望亭上的士卒向下观望了片刻后,大惊失色的跑了下来,向钟回提醒道:“东胡造了攻城器械。”
钟回站在城墙的垛口,看着远处雪地里密密麻麻的人群,“怪不得他们连续几日没有进攻,山中的动静,不是伐木生火,而是他们在制造登城的木梯。”
“我们还有多少箭矢。”钟回问道身后的将领。
“前几日清扫战场,收回了一些,但全部统计下来后不足一万支。”将领拱手回道。
钟回回过头,仅剩的一只眼里充满了担忧,“朝廷的援兵怎么还有到。”
“王都收到消息最快也要两日,烽火传递也需一日,加上大雪封山,恐怕不会那么快。”副将从旁说道。
钟回一拳打在城垛上,“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座关城。”
“我们的箭矢不多了,待他们进入射程,再行下令。”他向指挥射士的军官吩咐道,“不要让登城梯靠近城墙,所有人拿好武器,做好近身搏斗的准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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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刚刚修整好,乐易便又下令疾行,连续奔波数日,加上天寒地洞,士兵们怨声载道。
子冉从帐中走出,左右亲从开始拆卸刚刚搭建好的大帐。
“都连续走了好几日了,这仗还没打呢,就要先累死在路上,天又这么冷。”两个士卒抬着一个卸了甲胄,连衣衫都被扒干净了的尸体向营外的一个大坑中走去。
“公子。”撞见公子冉后,他们迅速闭上了嘴。
“他怎么了?”子冉看着几人问道。
“他死了,公子。”士卒们回道,这样的死亡对他们来说,似乎习以为常。
“这还没有到边关,就死了那么多人吗。”子冉看着陆陆续续抬出来的尸体皱眉道。
“又累又冷的,哪能不死人呢。”士卒摇着头说道,“我等还要忙,就不陪公子了。”
子冉只身来到了上将军的中军大帐,帐中也在收拾,乐易将关外的地图卷起。
“还未至长城,我们的人马便冻死不少。”子冉向乐易说道。
“行军打仗本就不是易事。”乐易却毫不关心军中的死亡,“途中死亡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能留下来的,才是中坚力量,也是我所需要的。”
“否则,就算上了战场,也只会拖后腿。”
子冉知道乐易是在提醒自己,“他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