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在宫外挑选了府邸,但她并没有搬出王宫,而是留在了这个从小生长的地方,陪伴着她仅剩的亲人。
侍女的话音刚刚落下,姬蘅便踏入了殿中,而后便发现了殿内的狼藉,所有陈设几乎都被推倒,还有躺在血泊中的“兄”妹二人。
“嫂嫂。”昭阳公主抬起头,少见的泪流满面。
“我知道。”姬蘅走到二人身前,缓缓蹲下,看着子冉手上的伤口,正在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但流失的速度很缓慢,“你先不要着急。”她镇定的安抚着昭阳公主,“她只是痛晕过去了。”
“正好可以为她处理伤口。”姬蘅又道,“帮我把她扶到榻上。”
“好。”
“这件事不要外传。”姬蘅抬起头,向殿内众人冷冷提醒道,“就说是大王感染了风寒。”
“如果让我知道,此事传出去了,那么今日这里的人,便一个也别想活。”
几个侍女看着王后的背影,吓得直冒冷汗,“是。”
半刻钟后
姬蘅坐在榻边,替子冉擦拭着脸上与右手的血渍,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便准备将利器拔出。
“会不会有危险?”昭阳公主担忧道。
“说没有危险,那是不可能的。”姬蘅检查了一遍后回道,“但什么都不做,一直拖着,只会更加危险。”
“御医到了。”昭阳公主又道。
“不用。”姬蘅说道,“当然,如果公主不信任我,也可以让御医来。”
“如果是兄长,她会希望是嫂嫂的。”昭阳公主回道。
姬蘅洗净双手,在犹豫了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按住了子冉的手,一手握住簪头。
昭阳公主不敢去看,于是转身背对,但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手背上簪子便已被迅速拔出,手法干净利落,但也残忍无比。
而榻上的人依旧昏迷着,姬蘅没有片刻犹豫,快速的处理干净了伤口,并为其止血。
昭阳公主看着她如此淡定的神色,以及可怕的冷静,“嫂嫂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姬蘅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疼痛,残忍。”昭阳公主回道。
“比起这个,如果面临的是死亡呢,你会更害怕哪一个?”姬蘅抬头问道。
“失去与疼痛,大多人都会选择疼痛吧,因为失去,会更加的疼痛,而死亡带来的永失,会使爱人者生不如死。”姬蘅又道,随后她长呼了一口气,因为子冉的伤势总算得到了控制。
“关于她的这个病情。”姬蘅侧抬头看向昭阳公主,“作为医者,我想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
“是一直都有的。”昭阳公主回道,“但小的时候很少出现,但是也有,可那时根本不知道,母亲也还在。”
“母亲不在后,一直是舅舅在照拂,舅舅请来的良医说是癫狂之症,每次发病,都需要人强制逼服汤药。”
“多喜为癫,多怒为狂。”姬蘅看着子冉,“她的病情在恶化,而你舅舅让她服用的汤药,会致人昏迷,以此来控制她的躁动,但其实是无法根治的,还会损害她的身体。”
“难道没有办法彻底治愈吗?”昭阳公主焦急道。
姬蘅看着气色泛白的子冉,“诸躁狂越,皆属于火,衣被不敛,言语善恶,不避亲疏者,此神明之乱也。”
“既是神明之乱,药石无医。”姬蘅又道。
昭阳公主后退了几步,随后走到姐姐的榻前,“那会和母亲一样吗?”
“这个我无法保证。”姬蘅说道,“但可以知道的是,你母亲的死,与你父亲有关,加上这些年我对你兄长的观察,基本上可以推断出,至亲与至爱,可以影响到病情。”
“公主留在宫中,也是为了这个吧。”姬蘅又道,“公主才是这个宫中,陪伴她最久的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以往确实可以,可是今日...今日...”昭阳公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样的情形是第一次出现,“她连我都不记得了。”
刚入殿时,姬蘅便发现了昭阳公主脖颈上的勒痕,还有子冉手中的簪子也是来自于昭阳公主。
“时候不早了,公主早些歇息吧,今夜我会照看好她的。”姬蘅说道,“别担心,明日她若是醒来,我会告知你的。”
“好,那就有劳嫂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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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天才刚刚亮,而掌心的疼痛,促使子冉提前醒了过来。
醒来时她便看到了匍匐在榻前的人,除了掌中的剧痛,便是一阵头昏。
“你醒了。”察觉到动静的姬蘅,逐渐醒来,但眼睛有些红肿,“昨夜昭阳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