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张小姐。”沈清辞回道。
张寰看着沈清辞,道:“那么老师,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称呼我。”
沈清辞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因为想不到一个很好的回复,所以气氛便冷了下来。
察觉到的张寰,于是主动说道:“在我的及笄礼上,我的启蒙老师给我取了小字,叫,蘅。”
当沈清辞听到张寰的字时,内心一阵颤动,从未听过,却又感觉很是熟悉。
“所以你可不可以称呼我的字?”张寰再一次主动,并且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沈清辞注视着张寰,旋即又开始眼神躲闪,十分羞涩的喊道:“阿蘅。”
听到沈清辞的呼唤,张寰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尤为熟悉的声音,她对视着沈清辞,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同时,也让她的内心躁动不安,但理智让她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那么今后,就请老师多多关照了。”张寰眯笑着双眼说道,并伸出了自己的手。
沈清辞停滞了片刻,因为眼里看到的笑容,在她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于是她伸出手,握住了张寰的手,并回道:“也许我们可以相互关照,还有学习,学生可以是老师,老师也可以是学生。”
双手触碰,交握之时,平静的湖水被一阵阵秋风打乱,泛起涟漪。
如同她们的内心,原本的安静因人而破,是一丝的惊慌,一丝的喜悦。
与亲吻手背不同,交握之时,彼此的掌心传递出来的温度,交融在了一起,她们之间的距离被再一次拉近。
从友人到师生,关系的递进,让她们有了更紧密的连接,这份温暖,也预示着,她们以师生的身份,从今往后便能够岁岁常相见。
张寰将沈清辞带进屋内,檀香萦绕的书屋,里面摆放着中西不同的书籍,乐器,摆件。
“你想学西洋乐器吗?”沈清辞看着边上一架钢琴问道。
“想。”张寰不假思索的回道,“关于老师的一切,关于老师所知道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她说了两个一切,而一切意思,沈清辞都明白。
“不过今天是拜师礼,”张寰又道,“我之前听沈念姐姐说你想办学校,所以才萌生了,想要你作为我的老师,这种想法。”
“教育兴国。”沈清辞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以国家目前的现状,能走的路都走过了,实业与教育,经济是支撑,而思想是魂,是骨。”
“以你们沈家的财力,难道没有办法支撑你想做的事吗?”张寰问道。
沈清辞摇头,“外人只看到了沈家辉煌的表面,但实际早已成为空壳,不光是沈氏,其他的商行也相差无几,在异族的入侵下,朝廷不光不支持,反而变本加厉的打压与剥削,而洋行趁机猖獗,此消彼长,商行维持不了多久的。”
张寰看着沈清辞,眼里有欣赏的同时,更有担忧,忧她所忧,“我听出来了你的抱负,你真正想要做的是救国,而不单单只是商行。”
“以我目前的能力,谈救国实在是遥远,但如果救下沈氏商行,通过沈氏,我或许还能够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都说商人重利,但其实看重名利与爱国,并不相冲。”张寰说道。
“一家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百家兴才能算是。”沈清辞又道。
“那现在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张寰问道,“或者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需要和你的父亲交谈,阿蘅。”沈清辞看着张寰说道,“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接近你,答应你,我也有我的目的。”
“我可以替你约见我的父亲,”张寰回道,“如果能帮到你,我会感到很开心,至少我对你,是有价值的。”
“但一开始…”沈清辞想要解释什么。
“我知道的。”却被张寰抬头堵住了嘴,“你想要说的,我都明白,因为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所以,我相信你。”张寰又道。
“老爷。”下人的呼喊打破了书屋内的安静。
书屋的门口,张仁君穿着官袍踏进屋内,“爹爹。”张寰走上前扶住父亲。
“张大人。”沈清辞向张仁君行了礼。
“沈姑娘不必多礼,我就是过来瞧瞧。”张仁君和蔼的说道。
“清辞不才,承蒙张大人抬爱。”沈清辞说着客套话。
“沈姑娘愿意来,已是给足张某面子。”张仁君道,“能够学贯中西可不多见,沈姑娘太过谦虚了。”
“爹爹的公务处理完了?”张寰问道,“女儿想将老师留下来用晚膳。”
张仁君侧头看了一眼张寰,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今天恐怕是要失陪,公堂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妨事的,公务要紧。”沈清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