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女子脸色愈发苍白,掩于衣裳下的手微微颤抖,露出了肌肤上道道血痕。
察觉到身后人惧怕之意,少女眉峰一拧,握紧了软鞭。
“好,既然我的话说不通,那便按你的道来。”
话音落下,一块金锭蓦然飞出,砸在男子脸前,叫未及防备的人嘴边顿时破了个口子,一时痛呼不止。
少女拍了拍手,抬眸道:“听闻你赎她花了二十两银子,这锭金子抵你花的赎身钱应当绰绰有余,那剩下的,我便从你身上讨了。”
听出了眼前人话中的杀气,男子捂着鲜血淋漓的嘴,慌忙抬了头。
“竟敢对我动手,你可知本少爷是什么人!”
“管你是何人,便是江家家主来此,也要会会我的霞明鞭。”
少女眸光一挑,持鞭攻了上去。
男子疾退几步,忙朝身旁下人道:“一群蠢材,还不快给我上!”
刀剑出鞘声顿响,一众家丁当即手持刀兵朝少女围了过去。
剑影鞭风相交,海棠色的身影翩然起落,似一抹流霞,轻巧地避开了所有袭来的剑光。
鞭声一次次炸响,谢家家丁中不时响起几道闷哼声,十数招过,少女周身未见半点损伤,而谢家众人个个皮开肉绽,俨然已是遍体鳞伤。
眼见战况不佳,谢二公子神色愈发难看,他擦了一把嘴角鲜血,高吼道:“饭桶!都给我一起上!”
寒光骤起,数柄刀剑齐齐朝少女一同攻去,她轻身一跃,单脚轻踩于剑尖之上,明眸睥睨向身前众人,轻嗤一声。
“乌合之众。”
只见半空中一道霞光乍现,长鞭若银龙般扫过攻来的数人,一阵丁零声响,几名家丁霎时间飞了出去,砸在墙上,一时再无法起身。
没想到以多对少竟仍落了下风,男子面色一变,转身便要逃跑,却听得一道破风声自身后袭来,迈出的双脚被软鞭缠上,骤然朝后一拉,登时叫他面朝下猛然摔了下去。
脸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口鼻中霎时流出了股股鲜血,男子扭过头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身影,强忍着疼痛压下心中惊惧,色厉内荏道:“你……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赤潮帮堂主叶啸海与我家可是故交,你若敢动我,赤潮帮绝不会放过你!”
“赤潮帮?”少女轻哼一声,收了鞭,低首睨着他,“我名阮棠,是蜀中夕霞派弟子,你可给我记好了。”
“夕霞派?!”谢二公子目光陡变,似有所忌惮,再不敢多言,只撑着身子勉强站起身,向手下人一喝,“走!”
原本专横跋扈的一众人灰头土脸地离去,围观人潮当即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当地百姓本就极厌恶世家之人,谢家虽只是一地豪强,远不在二十八世家之列,但平日于城中作威作福的行径也早就犯了众怒,如今总算得人惩戒,众人自是接连拍手称快。
阮棠收起软鞭,转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伸手扶起了她。
“你还好吧?”
被称作锦雀的女子站起了身,手瑟缩着掩在衣袖里,低着头道:“我没事,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瞧见了她手上伤痕,阮棠似是想到什么,说了一句“你跟我来”,随即拉着她的手转过身,便见到方才客栈中的人已然走到了她面前。
“阮姑娘。”
少女眸光一亮,眉梢眼角露出了轻快笑意,“秦姐姐,蜀中一别已有半载未见,今日终于又见到你了。”
秦知白看着眼前人,问道:“阮姑娘如何会在此处?”
阮棠扬起了眉,“上月灏水江边发了水患,我与师姐奉掌门之命前去涿川安置灾民,返程途中经过南柳,没想到于一间茶楼外见到了你,于是便找过来了。”
往少女身旁看了一眼,并未见到他人,秦知白又问:“芷晴姑娘为何未与你在一处?”
“啊……”阮棠眼神微闪,“师姐……师姐身子不适,我便让她留在南柳了。”
支吾着回答完,她连忙转了话锋:“对了,秦姐姐,这位姑娘身上好似受了些伤,刚巧你在,不如你为她看看吧。”
看出了眼前人有所隐瞒,秦知白却并未点破,只略一颔首。
“进来吧。”
阮棠松了口气,眉目重又鲜亮起来,忙拉着身旁女子一同进了客栈。
而方踏入客栈内,她却见到秦知白径直走到一名男子身前,低眸同他说了些什么。二人举止自然,言谈之间不见拘束,显然并不陌生。
见此情形,阮棠不由多瞧了那男子几眼。
男子身形瘦弱,容颜病白,时不时便会轻咳几声,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叫她不禁拧起了眉。
难道这就是楚家的那位二公子?
也未免太过娇弱了些。
秦姐姐怎会嫁与这种人?
想到坊间的那些传闻,少女眉心不免更紧了一分。
不行,婚姻大事岂可与世家利益牵连,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秦姐姐脱离苦海!
正当她思绪飘忽,沉溺于自己大义凛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