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公子身子不适?”
秦知白道:“只是寻常调理。”
宁双颔首,“当是有的,不过寨中物资都归于淮雨统管,详细情况还要问她。”
见恰用完朝食朝外走来的身影,她出言叫了住。
“淮雨,秦姑娘需要几味药,你同她一道去药库取药。”
身姿清挺的女子看了看秦知白,转过了身,“随我来。”
看着两人出了院门,宁双再望向桌旁二人,“寨中还有些事需要打理,我先行离去,两位慢用,稍后若要寻我来西侧户房便可。”
“宁寨主请便。”
脚步声渐远,厨院中还归安静。
燕回为自己盛了一碗粥,看着眼前人,笑道:“楚公子与秦姑娘虽并非真夫妻,但关系却不差,倒让我有些意外。”
楚流景一顿,又想到方才喂食时抬眸望来的那一眼,心下忽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少顷,她拂去心头杂念,微微笑了笑,“卿娘心地善良,许是怜我体弱吧。”
说罢,楚流景瞧了一眼对侧之人缠着细布的手,又露出些许关切神色,“燕司事手可好些了?”
燕回边喝着粥边道:“只是皮外伤,已好许多了。”
“如此便好,若不是阿姐交代,我还不知燕司事原来手有旧疾。”
楚流景慨叹一番,好奇道:“听闻燕司事曾有浩然刀之名,一手归燕刀法亦是名满江湖,却不知燕司事是因何伤的手?”
端着粥碗的手有微不可查的停顿,燕回略垂了眸。
“六年前于中州追捕一凶犯时误中埋伏,不慎被其所伤,如今已无大碍。”
“六年前?莫非是临溪灭门案?”
“是。”
楚流景似想起了什么,清弱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惑然,“可我记得阿姐也曾参与此案办案,难道彼时阿姐未曾在燕司事身旁么?”
一时沉静。
片晌,燕回放下了碗。
“我已吃好了,打算去寻宁寨主询问劫人一事,楚公子可要与我同去?”
好似后知后觉发觉自己言语有些逾矩,楚流景神情懊恼,当即未再追问,只一颔首,“自然。”
两人出了厨院,寻人问过路后,便往西侧的户房而去。
燕回似乎并未被方才问话影响,面上神色仍是平静。
“我今晨去见了阿缨,本想寻她问些问题,但她似乎有些惧怕我,见我靠近便躲了起来,口中还不断低喃着什么,我仔细听了一阵,大约说的是‘月出长烟,祸斗降灾’。”
“祸斗降灾?”楚流景沉吟片晌,“祸斗乃是古籍中所记载的妖兽,所过处常见火患,因而被视作不详,倘若阿缨姑娘真是当初图南逃出的百姓,祸斗降灾指的应当便是焚城一事。可如此说来,月出长烟又是何意?”
燕回眸光微敛:“先前我于杏花村初次见到阿夕时,阿夕亦曾说过一句话。”
略作停顿,出口的话语声更沉肃几分,“她说,‘月亮要杀人了’。”
楚流景微微一怔,觉出了一丝异样。
“两起疫病幸存之人竟都提到了月亮?”
燕回低首应声,“只可惜她二人皆有些神智不清,问不出更多话来,以如今所知也尚不能断定阿缨便是图南一疫逃出城的百姓。”
见她面色凝重,楚流景温声宽慰:“两案相距数十载,查起来难免困难重重,左右如今已知晓从何下手,燕司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燕回眉目微松,“楚公子说得是。”
两人来到户房外,宁双好似正与淮雨在商谈什么,望见二人身影,便笑着抬了首。
“恰好两位来了,快请进,我正有件事想同燕姑娘说。”
燕回走入户房,“宁寨主寻我有何事?”
宁双目视着她,不答反问:“我想燕姑娘此行来桃花谷,当是为了我们从镇山虎手下带回的那几名女子吧?”
见她如此单刀直入,燕回便也不多迂回。
“正是,我受那几位娘子家中人所托,前来带她们回沅榆。宁寨主当初将她们带至长缨寨想来也是为了自镇山虎手中救下她们,如今家人既寻,还望宁寨主放人。”
宁双与淮雨对视一眼,却并未答允。
“恐怕她们不能随燕姑娘回沅榆。”
燕回微攒了眉,“宁寨主此言何意?”
宁双看向了右侧偏房。
“让她们出来吧。”
不多时,五名女子先后从偏房中走出,她们站在宁双身旁,面色不善,望向燕回的眼神隐约透了戒备。
宁双看着燕回,徐徐道:“燕姑娘是明理之人,当不会强人所难,倘若并非我不放人,而是她们不愿离去呢?”
燕回微怔,“不愿离去?”
听她询问,宁双身侧的女子咬紧了牙,如急风骤雨般抢白道:“我绝不会离开长缨寨!你们这些监察* 司的狗官休想再将我卖给镇山虎,若一定要把我强带走,我宁愿一死了之!”
说着,女子拔出了头上发簪便要抵上颈间,却被身旁人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