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滴血的左臂,一时心急如焚。
“秦姐姐,你快来看看师姐!”
林芷晴目光愈发恍惚,强撑着最后些许意识,低声问:“那位姑娘……可还好?”
阮棠朝房中看了一眼,见楚流景已陪在了阿夕身旁,面上看起来虽还有些惊怕神色,身上却并无伤处,忙道:“师姐放心,阿夕没事。”
似终于心安,受伤的女子慢慢合上了眼,泛白的唇轻动了动,低喃般落下了几字。
话音太过轻微,叫阮棠一时未能听清,攒着眉问:“师姐,你说什么?”
而怀中人并未回应,已然陷入了昏迷。
秦知白走近前来,蹲下身为昏迷之人诊脉,须臾后,沉静的眸中漾开一丝涟漪。
“芷晴姑娘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中了曼陀罗花毒,我以金针为她逼出毒后再休息半日便可好转。”
闻言,阮棠连忙扶起了身前人,“麻烦你了,秦姐姐。”
两人将林芷晴送回房中,秦知白为她施过了针,再叮嘱几句后便离开了客房,留下阮棠仍在榻旁守着。
孤清的身影行至方才两人打斗之处,视线朝四下望去,落在了扎入墙角的一枚暗器上。
秦知白取出一条绢帕,以绢帕包裹着暗器一角将其自墙上拔出,垂眸端量片刻,若有所思地抬了首。
“金钱镖?”
目光再扫了一眼周遭剑痕,她敛下眸中神色,转过身徐徐走向楼下大堂。
一道身影恰在此时自门外走入,燕回持刀回到客栈,看着楼上走下的人,摇了摇头。
“有人接应,未能追上那人。”
方才她顺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追出没几步,便被另一名戴着斗笠的蒙面刀客拦了下来,两人交手十数招,刀客忽然洒出毒粉将她逼退,而后便轻身遁走,所作所为显然并非想要致她于死地,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回忆着方才的交手,燕回凝眉沉思,“那人刀法高深,使的是左手刀,所用刀当是附近铁匠铺随手买来的,瞧不出来路。”
而无论是刻意隐藏武功路数的左手刀,还是无法查明来源的武器,如此谨慎行事,反倒更加说明此人身份并不简单。
听她说罢,秦知白拿出了方才寻到的暗器,“此镖许是刺杀阿夕之人与芷晴姑娘交手时留下的,其形似铜币,上有赤色水波纹,当是赤潮帮暗哨惯用的金钱镖。”
“赤潮帮?”
秦知白略一颔首,“我大略看过芷晴姑娘伤势,发现除她所中之毒为曼陀罗花以外,左臂处剑伤微微泛青,且有烧灼迹象,与杏花村村民伤状一致。”
“竟是曼陀罗花?”燕回眉心紧锁,眸光沉肃几分,“看来杏花村一事果与赤潮帮脱不开干系,只是曼陀罗花乃为致幻毒物,各地花农早已禁种此物,如今尚还留有此花之处,便只有药王谷与……”
“云剑山庄。”秦知白淡淡道。
云剑山庄地处乾北空桑坞,门派四面靠山,周环湖泽,出入皆需乘舟,便如一座置身山中的孤岛,其间盛产奇花异草,派中百花丸便是取自山中百花制成,奇毒无比,而楚流景先前为人所掳后中的便是此毒。
燕回略敛了眸,握在刀上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摩挲。
赤潮帮,刀宗,云剑山庄……
本只是前来此地查杏花村瘟疫一事,却不想牵扯出了江湖中威望不浅的三大门派,而这三派之中,除却刀宗隐世已久,其余二派却都与世家息息相关,叫人轻易不敢擅动。
燕回思忖许久,抬起了头,“拖延之人百般藏匿身份,可行刺者却破绽百出,如此反其道而行,着实有些不合常理,我疑心此事或许另有其他势力在暗中故布迷局,引导我们查向他处。”
一道脚步声轻响,清弱的身影自二楼走下,缓缓行至大堂。
楚流景看着堂中二人,轻声道:“阿夕有些受惊过度,如今已睡下了,芷晴姑娘如何?”
“无碍。”
听得秦知白回答,楚流景似放下心来,又看向燕回,“燕司事方才是去追那行凶之人了?”
燕回一点头,将二人发现的线索又与她说了一遍,而后问:“楚公子以为如何?”
“燕司事的考量自有道理,我不懂查案,不敢妄言。”楚流景笑了笑,又道,“只是既有人暗中布局,燕司事应当不会再按此人意图查下去了罢?”
燕回未置可否,“且不管暗中之人究竟意欲何为,如今诸多线索既都指向赤潮帮,我便必须往赤潮帮一行,不过沅榆之事尚未处理完,我答应了那几位娘子细查略卖人口一事,因此恐怕还需在此地多留一段时日。”
说罢,她又放松了些神色,看向眼前二人,“这些日子辛苦二位随我四处奔波,只是赤潮帮非等闲之地,我不愿再让两位身涉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