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殷切地看着她,“云君说了,前两日当会有一名腰悬药囊的女子自西边官道经过,姐姐可是从西边来的?”
秦知白眸光微动,并未直接回答,只问:“不知姑娘所说的云君是何人?”
乔采薇道:“云君是我们云梦泽家家供奉的神灵,前几日我出水捕鱼,至离岛时恰遇见她显灵,便求她治好我娘亲的病,她说过两日会有一名戴着药囊的女子从云梦泽西边经过,让我去官道上等着,可是我等了好几日都未曾等到,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村中见到了。”
秦知白略作思忖,又问:“此人是何模样?”
少女未及细思便很快回答:“黑衣白发,脸上戴着一块面具,虽看不清面容,但应当生的极美,法力也很是高强,只随手一挥就将我送回岸边了。”
清明的眸子微微敛起,秦知白心中已有了计较。
竟是她?
楚流景咳了一声,得知少女并非认出自己,神色松缓了些许。
“你说你寻神医,是想治你娘亲的病?”
乔采薇点了点头,“十余年前我阿爹去后,阿娘便开始变得有些神智不清,起初我们还以为她是因为阿爹的死太过悲伤所致,可她的表现却很是怪异,不仅极为畏光,且不愿外出,整日只是躲在房中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同样的话,请了大夫和道士来治病驱邪也无用。”
“畏光?”秦知白眉目微凝,似想到了什么,“你母亲在何处?”
乔采薇精神一振,知晓她是想去看看阿娘的病情,当即按捺着激切的心绪道:“就在这村中,离此不远,我带您去。”
说罢,她转身就要领着云君派来的神医前去家中,可抬眼一看,见到田边吵嚷的人群似乎闹得更厉害了些,不禁皱起了眉,朝身后两人道:“神医稍待,我一会儿便带您去我家中。”
话音未落,少女已急匆匆地返回了人群中。
人群拥簇的水田边,农人打扮的老者满身泥污地伏倒在田埂上,一旁是被压倒的数丛秧苗。
一名容颜婉丽的年轻女子蹲下身扶着老者,怒气冲冲地看向对侧几名官差,“你们怎能随意打人!?”
手持刀兵的税吏睨着她,慢条斯理道:“阻碍办差,未将他抓去监察司已是网开一面,你们这些村夫俗子莫要不知好歹。”
头簪花圈的少女冲进众人间,一面同女子一道扶起老者,一面毫不畏惧地瞪着面前一众官差。
“张伯已说得明明白白,今岁的夏税早已往户税监纳过,税帖也给你们看过,你们为何还这般咄咄逼人,甚至强抢佃契?”
税吏手握契纸,冷哼一声:“本官说过了,此人所交田税远远不足,如今又不愿补足余税,自该收回他的佃契。”
张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按着胸口喘了一会儿,缓缓道:“以往夏税从来都是每亩年纳一斗,家中若无男丁便可减免半分,如何今岁便要年纳三斗?”
税吏不耐烦道:“你说的那是褚家税赋,可如今长荡村以南已归于沈家管辖,自然也该按沈家税赋来算。何况此处田地均为最为肥沃的天字地,收你每亩三斗已算仁慈,竟还这般得寸进尺。”
“可……”老者面露难色,“我前些日子生了场病,余粮早被拿去换药了,如今一时间实在凑不齐如此多田税,还请官爷再宽限几日吧,待凑够粮了我定然前去将余税补上。”
税吏看他一眼,视线落到一旁女子身上,皮笑肉不笑道:“要宽限也可以,只是有旁的条件。”
老者当即心生希冀:“官爷请讲。”
身穿官服的男子慢悠悠道:“听闻你孙女歌喉了得,唱起曲来很是动听,前些日子白越郡的郑公子途经此处,无意间听得她的歌声,一时惊为天籁,因此一直想让你孙女过郑府再唱一曲。倘若她愿随我去郑府,专为郑公子献上几曲,只要郑公子满意了,这余税便允你迟个两月再补。”
听完他所言,老者面色一变,顿时抓紧了孙女的手,一言不发地把她护在身后。
瞥见他如此动作,税吏阴下了目光,“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收好契纸,似无意再与眼前人纠缠,抬手一挥,“我们走。”
眼看几人转身便要离去,乔采薇一咬牙,伸手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衣袖。
“你们不能走!将张伯的佃契还来!”
脚步顿停,税吏看向扯住袖口的那只手,眼中掠过一丝寒意,抽出了刀。
“找死。”
冷光闪过,森寒冷锐的刀锋眼看便要斩向少女手臂,而一粒石子却蓦然自远处飞来,当啷正中刀身,税吏顿觉虎口一麻,手中刀应声飞了出去,直插入一旁水田中。
一众官差顿时大骇,转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