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空中就此分离,劈来的剑气从二人当中直直掠过,掀起一阵萧飒冷风,便听轰然一声震响,后方的望楼与剑气相接,霎时被夷为了一片平地。
尘烟弥漫间,沈依借力单脚勾住了近旁的房檐,还欲飞身去救楚流景,却已然为时已晚。
清癯的身躯于高空坠下,如一片残叶,落入下方不计其数的虫群。
沈依双眼倏然睁大。
“病秧子!”
一道松霜绿的身影便在此时凌空飞起,似惊鸿掠影,直朝楚流景而去,端稳地接下了空中坠落的身躯。
察觉到那抹熟悉的冷香,楚流景丝毫未曾躲避,在气息靠近时便已张开双手环了过去。
温热的肌肤贴近眼前,她半闭着眸,如狐般餍足地埋入身前人颈间,眉梢眼角弯出了一点柔和的弧度,俨然一副放松姿态,好似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局面。
秦知白任她靠着自己,脚下轻点,揽着她回到了众人当中,而双脚落地的一刹那,却捉过她的腕,不冷不热地将她从怀前拉了起来。
“这便是你的方法?”
被牵住的手心血色仍旧鲜明刺目,令握在腕上的手始终未曾收紧,一贯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宛如薄雪般压了点点凉意,叫本就出尘的容颜更显出了一分冷若冰霜的清凛。
楚流景眨了眨眼,低咳了几声,任凭她牵着自己,放软了语调轻声道:“此处到底不便,卿娘还是回去再恼我罢。”
远处望楼坍塌,不少蛊人被压在了废墟之下,地面的血迹早已被汇聚的蛊虫吸食得一干二净,攒动的蛊人愈发躁动,眼看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秦知白微阖了眸,静默一息,方重又睁开了眼。
她自药囊中取出伤药,替眼前人伤处仔细上过药,随即将她掌心重新包扎好,便一言不发地牵着她的腕朝阶道而去。
沈依回到了几人之中,见到楚流景毫发无伤,才总算放下了心。
阮棠跟在二人身后,边随着众人朝前走去,边小声咋舌道:“我还从未见过秦姐姐生这样大的气。”
听她这般说,沈依不由得面露疑惑,“她们究竟是何关系?”
“原来沈依姐姐不知道?”
阮棠惊异地瞧了她一眼,心下生出了些促狭之意,有意逗弄她一番,装得一本正经道:“楚二与秦姐姐都成婚许久了,不见她们连孩子都已经有了么?”
“孩子?”沈依想到了来时马车中的那名婴孩,眼神微微一变,再望着前方的清瘦背影,一双眉便拧了起来,“可她不是……”
“什么?”阮棠看着她。
停顿一会儿,沈依摇了摇头,“没什么。”
因着大多蛊人被楚流景引走,一路上阻碍少了许多,几人快步穿过已化作废墟的坊市,总算来到箭楼下,沿着有些残破的阶道上了城墙。
城墙受风吹雨打,已有多处损毁,脚下行经的甬道亦有些摇摇欲坠。
燕回越过一处裂缝,持刀扫清前行的障碍,朝身后人道:“方才藏于蛊人中的剑客正是地牢外曾与我交手之人,我虽未曾看清她的面貌,但依稀瞧见了她的身影,应当是一名女子。”
“女子?”楚流景看向她。
燕回点了点头,“此人出剑极快,但未用任何武功招式,不知是为了隐藏身份抑或有其他缘由,且她每次露面都是与蛊人同时出现,从未见她独自一人,也不知她与这些蛊物究竟有何联系。”
陈诺走在后方听得她们谈话,心中有些他意,于是道:“万一这人也是蛊人呢?”
众人一怔。
陈诺神色认真:“或许她是蛊王,那些蛊人就是在听她的话,她没有再追上来,所以那些蛊人也没有继续跟着我们。”
阮棠皱起了眉,“蛊人怎会用剑?”
陈诺不解,“为什么不会?”
不待阮棠再说,燕回抬起了手,“陈诺姑娘所说不无道理,且不论此人究竟是否还是人,她两次出手皆带了杀意,只怕不会就此罢休,前路还需小心。”
众人愈加谨慎地朝前行去,秦知白蹙起了眉,不知想到什么,偏过视线看向身旁人。
“无论发生何种情况,我要你护好自己。”
楚流景仍被她牵着腕,掌心的伤处已略微愈合,只是面上仍透着几分单薄病弱的苍白。
听得秦知白话语,她轻轻笑起来,语调低柔地轻声问:“如何才算护好自己?”
不等身旁人回答,她又道:“倘若分毫无伤方算得上好,我如今已受了伤,显然便无法再依卿娘所言护好自己,而如若危难关头抛下身旁人方可让自己免受伤害,那我亦无法做到独善其身保全自己。”
秦知白眉心紧蹙,抬眸看着她,“楚流景。”
“卿娘。”
楚流景亦看着她。
“卿娘说过,在一切结束后,要与我同回药王谷,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