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偏僻,我未及留意四下究竟有无他人。”
燕回双眸微敛,再看了楚不辞片刻,缓缓道:“你可知此事如今是如何传的?
“子夜楼为害沅榆多地,青冥楼却选择救沅榆百姓而弃辟疫镇于不顾。四大派掌门带人前往辟疫镇铲除魔教妖人,反被青云君因私杀害,各地百姓已是有所微词,认为青冥楼难当重任。”
她望着身前人,眉目愈渐沉凝。
“若你能交出那名向你传信之人,再寻到在场人证,依‘眚灾肆赦’的律例,当可判你无罪。可你倘若迟迟无法证明是四大派之人先行向你下手,以如今所得证据,待审查时间一过,你便要被依律判决。”
静默片晌,楚不辞低声道:“我知晓。”
燕回闭了闭眼,握在克己刀上的手收紧一分,而后又缓慢松开。
“此案如今交由沅榆新任监察司司事展眉与巡武卫总兵简无锋共同审理,因我与你私交过密,当需回避此案审判,但展司事与简总兵念在我对此地之事较为了解,破例让我参与此案勘验。我可为你多争取一段时日,只不过不会太长,你莫要让我等得太久。”
话音落下,再望了一眼坐于幽暗处的人,她低敛着收回视线,转身朝外而去。
守在不远处的狱卒为她打开了牢门,挺谡的身影方走出监牢外,便听身后响起了一道轻微的话语声。
“多谢,阿回。”
燕回停顿了一瞬,却并未回头,径直沿狭长的甬道走出监察司狱,任凭洒落的日光隔绝了她与后方的昏黑幽寂。
见她从监察司出来,一直候在门外的张月鹿当即迎上前去。
“燕姑娘,楼主如何?”
燕回微垂了睫,抬手按着眉心,一贯冷静的眉眼间流露出了一丝少见的倦意。
“她已承认了四大派掌门正是被她所杀,依她所言,她是收到消息被人引去了辟疫镇,而后受四大派埋伏,不得已之下方出手杀了宋宴清几人。可她既不愿说出是何人给她的消息,亦无法确认当场是否有人能为她作证,如今形势,恐怕于她不利。”
闻言,张月鹿不禁攒起了眉,“以楼主的性情,应当不会轻信楼中以外的人所传消息,如何会这般容易便中了埋伏?”
她还记得,当日夜里沅榆城外传来子夜楼作乱的消息,楼主本带着楼中门人要前去城外戡乱,谁知临行前却忽然生了变故,与她交代了一番,便匆匆纵马离开了沅榆。
她从未见过楼主这般迫切之态,上一回出现如此情形,还是在六年前的临溪灭门案。
燕回凝眉思忖片刻,放下了按在额前的手。
“在她收到消息前你们应当与她在一处,当时张左使可曾见到为她送信之人?”
张月鹿摇了摇头,“得知城外之事后,我便前去召集沅榆一地所有门人,未曾留意是否有人与楼主接触,事后询问鹿鸣驿中驿卒,也皆称不曾见过楼主与他人相见。”
顿了一顿,她又道:“只是……同时在相距不远的两地作乱生事,令城中守备不及驰援,如此作为,却与当年之事有些相似。”
一时沉寂。
公服于身的人握着腰间横刀,未曾言语,低垂的眼睫微微翕动,再抬起眸,却又已是寻常模样。
“我去再问一问鹿鸣驿中驿卒与当时报案之人,看看能否查到一些线索。四大派掌门被杀,江湖之中应当会掀起一番动荡,这些日子便有劳张左使了。”
再一低首,挺拔如松的身影便转身离去,走入了监察司中。
*
楚流景出了蒹葭院,正欲往西院返回,却见守在院外的鸩卫朝她一拱手。
“楚公子,东厨的下人方才来报,说您让他们准备的药已熬好了,现下已可去取。”
前行的脚步略一停顿,她点了点头,温言道了一声谢,便转道往东厨而去。
眼下未到食时,东厨中下人不多,炉灶内火声噼啪作响,蒸腾的水雾将四周氤氲得一片朦胧。
楚流景行至药炉旁,与一名侍女背对而立,伸手将熬好的汤药自炉上取下,漫不经心道:“何事?”
作侍女打扮的手下压低了话音:“楼主先前让属下所查之事已有了眉目。
“二十四年前,画圣苏澜之女苏容与与秦澈于墨川相识,二人因画结缘,一年后,苏秦两家结为连理,苏容与诞下一女。
“同年秦家二娘子秦溯不知所踪,秦家主闭门谢客,遍寻名医,直至三年后方重新见客,秦家却传出家主夫人身患顽疾的消息。再过三年,秦家对外称苏容与因病辞世,秦澈因心念亡妻,未再续弦,而秦神医却与其断了联系,入药王谷习医未再回秦家。”
听她说罢,楚流景若有所思,望着眼前热气升腾的药锅,又低声问:“可知苏夫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