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我。”
平静的话语合着轻弱心跳一声一声传入耳中,秦知白靠在她身前,任凭药草的清苦气息将她包裹,繁杂的思绪就此一点点变得安定,错落的气息也重归平缓。
相拥的身影令烘干的衣物再度被染湿些许,楚流景微微松开手,见到眼前人衣襟上晕开的水迹,垂首咳了几声,抬手将方才解开的里衣略微拢了拢。
“卿娘衣裳才干,还是莫要靠着我了,倘若再被打湿,恐怕就该着凉了。”
秦知白抬了眸,视线于她腰间停了一瞬,而后以内力将她所着衣物烘干。
“一会儿我去东厨再熬些驱寒的汤药,你先将药喝了,以免染上风寒。”
“熬药之事交由府中人做便是,卿娘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秦知白摇了摇头,“秦家之人我不放心。”
眸中晃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深色,楚流景未再追问下去,依顺地应了一声,从旁取过备好的外裳换上,一面为身前人披上衣裳,一面问:“当初云水间大火,卿娘是如何离开云梦泽的?”
秦知白眼睫轻点,低声道:“那晚你从我面前离去,我本想将你留住,可师尊前来寻到了我,并将我带去了药王谷。”
“沈谷主?”楚流景顿了一瞬,“卿娘便是那一年拜入了沈谷主门下?”
“是。”秦知白道,“师尊与母亲曾有一面之缘,当年她得了母亲的消息,知晓我们去了云梦泽,便离开药王谷前去寻我们,却不想仍是晚了一步,只跟着云鹤的下落寻到了我。”
楚流景若有所思,又问:“苏夫人到底是患了何病?为何会千里迢迢赶来云梦泽求药?”
秦知白默然少顷,缓缓道:“母亲并非患病,而是中了梦蝶花毒。”
楚流景一怔,“梦蝶花?”
“梦蝶花为西域奇毒,见效极慢,中此毒者初时只是昏沉嗜睡,时日渐长,便会愈发体虚,终日为幻梦所扰,分不清梦境虚实,直至心神衰竭,最终长眠于榻,不复醒转。”
楚流景摩挲了一下指尖,看向眼前人:“依卿娘所言,此毒若想要起效,需得经年累月下于苏夫人饭食中?”
“不错。”秦知白眸光深湛,出口的语调清冷一分,“母亲中毒之前,秦家闭门未开,她几乎未曾出过秦府,而秦家之中能够接近母亲的,除我以外,便只有秦澈。”
楚流景微敛了眸,思及先前计都带来的消息,心中困扰许久的疑惑总算有所明了。
莫怪卿娘对秦澈毫无情谊可言,原来苏夫人竟是被他下毒所害。
可秦澈为何要对自己枕边人下毒?
卿娘曾说秦溯在她出生那年便不知所踪,也即是说,秦家闭门谢客、秦溯与秦澈产生争执离开秦府,与苏夫人诞下卿娘都是同一年发生之事。
这三者是否会与下毒之事有所关联?
忽而想起今晨发现的一些怪异之处,她看着身前人,轻声道:“我今晨与秦家主见了一面,有一处地方我始终觉得有些古怪。”
秦知白微抬了眸,“什么?”
“依坊间传闻,秦家主腿疾当是先天如此,而先天腿疾之人,双腿应当早已失了知觉,可我与秦家主见面时,却发现他曾几次无意按上膝前。昨夜后半夜下了一场雨,若腿上有伤之人,或许会在雨天前后双腿疼痛,因此……”
话虽未说尽,但其中之意两人却都已不言而明。
楚流景又道:“不过如此细微之事也无法就此定论,何况依理来说,秦家主应当并无遮掩此事的理由。”
秦知白安静片晌,低声道:“我心中已有些想法,只是还需再行查证。秦澈这些年常深居于蒹葭院中不出,倘若要查他底细,或许只能往院中一行。”
楚流景有些惊讶,“卿娘想要夜探东院?”
秦知白摇了摇头,“秦澈为人谨慎,从不轻易离开东院,院中亦布下了不少暗哨,要想潜入其中,只能将他引开,不过要引开他却也非易事。”
楚流景思忖少时,忽而笑起来。
“我倒有个办法能将秦家主引开,只是恐怕要委屈卿娘了。”
……
日渐西斜,空中光线愈暗。
一名鸩卫行至浴堂外,远远看了一眼浴堂的院墙,朝身旁侍女问:“小姐与楚公子进去多久了?”
侍女低首答道:“已有快半个时辰了,楚公子好似是想向小姐求和,令我们备下了热水与衣物,只是自小姐进去后便再没有动静,也未曾唤我们进去过。”
鸩卫看了一阵,转身正要返回蒹葭院禀报此事,而还未来得及离开,却听浴堂中忽而传来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片刻后,身姿清弱的男子捂着脸怒气冲冲地自浴堂内走出,身上隐约溅了一身水,面上还残留着些许不甚明晰的红痕。
侍女惊诧地看着他走远,与鸩卫对视了一眼,试探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