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能拳打虚数之树,脚踢量子之海,咱们现在速速合体与那老贼大战三百回合……”
“不,那是你的错觉。”
仿佛机械般毫无起伏的ai音冷漠道。
“因我们自身因素导致人性和神性在某个瞬间发生了短暂的融合,彼此相互渗透影响。通常来说,任何人在难以完全掌控住人性并在短时间内掌握虚数能量之后,都可能会像你现在这样产生类似于服用了兴奋剂一般的自我膨胀感。
然而,请记住,这仅仅只是一种幻觉,并不能代表真实的状况。”
“但是我真的觉得我可以啊。”
“不,你不可以。”
“现在就面对关底boss,我们会被当成一块酥酥脆脆帕姆帕姆派,送上门的小点心。”
祂罕见地使用了如此可爱的比喻,仿佛是要将他心中因为自信心过度膨胀而产生的那一丁点儿、微不足道却又十分可爱的自负给轻轻抚平。
而他那躁动的心绪也真的被这十分温柔,并不明显的拒绝抚平了。
短暂沉默后,努力平复心情的他仿若叹息:“究竟还要再等待多久,才能迎来我们的结局呢。”
当浮躁褪去,当那尖锐的迫不及待平息,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淡飘渺,与祂音色极为重合的声音幽幽道:“真是一场漫长的旅途啊。”
祂沉默不语。
做为只有理智的神性,作为永远行于命途,无法停止,无法转圜的星神,祂早已摒弃一切人性的欲望,抛弃一切人性的弱点。
人性并不全是美好的。
就如神性也并非那么可怖。
但是——
我选择人性。
我选择成为人类,而非星神。
这个宇宙中无数追随着星神的命途行者,但是他们追随的并非只是星神,更是他们自己的"真我"。
而星神又为何不能呢。
人性才是那名为太一的存在真正想要留住的自我。
毕竟从一开始,那名为命途的锁链就被牢牢捆绑在了我的脖颈上。
秩序的太一。
最古老的星神。
真是可笑。
我明明是……
————
罗浮饮月君丹枫,的确是个实诚人。
腾晓将军扪心自问,如果仙舟也有持明族那些专门盯着将军,以给他找不痛快为己任的长老,一天天不是争权夺利就是找事,他绝不会向饮月君一样温柔。
雷霆手段清扫可是他继位之初就使用过的手段,驾驭长生之民,在寰宇寻求一席之地,追随帝弓司命清扫孽物,随时备战的仙舟可算不太平万安。
他可是在战场上杀出赫赫威名的腾晓将军。
不过就算再看不顺眼持明族现状,他也不合适插手持明族内务。
自从当年的雨别龙尊力排众议,用持明祖产封印丰饶神迹后,持明族与仙舟早已密不可分。
三大长生种构建起了仙舟联盟。
持明族离不开古海,结卵蜕生之地,并不是单单找几个洞天,海洋就能替换的。
仙舟更离不开古海,寿瘟祸际若是那么好解决,巡猎星神早就再来一发火箭彻底解决后患了,那还用得着征用持明族族产。
而持明族人,除了龙师,其余也大都没什么蝇营狗苟的心思。
本代饮月君丹枫在与丰饶民的战争中舍生忘死,立下汗马功劳,一手炉火纯青的云吟术可c可奶,收获无数迷弟迷妹,同时担任着镇压建木的重任,云上五骁英雄之名当之无愧。
而持明族人也大多也追随龙尊前往了面对丰饶的战场,舍生忘死,哪怕可能再无蜕生之机,前线,后勤,处处也都有持明族的身影。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算龙师在怎么作妖,如同夫妻闹归闹,还能离咋地。
腾晓将军也十分苦恼啊。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饮月君始终保持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与意志,毫不畏惧地面对来自持明族长老团这股邪恶势力所带来的种种挑战,并与其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且惊心动魄的激烈斗争。
腾晓将军顺理成章地大力支持起正牌龙尊。
其实云上五骁的组合按常理而言,是无法聚集在一起,还有着如此名声影响的。
龙尊,剑首,百冶,飞行士,骁卫,虽说都是各自行业的佼佼者,各有交情,但其实打眼一看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毕竟隔行如隔山。
而其中,景元和他们也显得格格不入,几乎就是两个辈分的人,饶是仙舟人的寿命来算,也差点有点多了。
将他们凑在一起,相提并论,组合出道的,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仙舟人慧眼如炬,组cp之心盛行。
毕竟云上五骁,五个人怎么组cp。
那当然是腾晓将军的手笔。
虽然仙舟人是长生种,只要没有魔阴身千岁高龄也依旧青春靓丽例如某剑首,但是历代帝弓七天将任职时日依旧算不上长。
在仙舟,每个云骑军都会踏上与丰饶民的战场,而将军身负重任,虽为巡猎令使,却每一位都寿数不长。
腾晓将军早已有了自己会葬身战场上的觉悟。
丰饶令使对仙舟寿瘟祸迹觊觎已久,仙舟与丰饶民的战况日益激烈,而他殉职后,仙舟有谁可以担此大任?
云上五骁。
五位英雄在战场上为云骑军浩大士气,安定人心,还可以在他死后出面扛起大局,互帮互助,压制仙舟固有旧势力。
而其中百冶应星做为短生种,彰显仙舟的气魄,海纳百川,对化外民一视同仁。
只要有能力有贡献,仙舟六御之一的百冶也并非只有长生种可以企及。
为了仙舟,腾晓将军用心良苦。
所以在持明族面临绝嗣问题当前,为了仙舟的稳定发展,他当然想要尽力帮扶。
河伯对他耸耸肩:“我当然知道,但是有关持明族繁衍的问题也不是我能插手的啊,那可是星神的权柄,就算是陨落的星神,也绝非我可以企及。”
河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只是这个动作由他那张绝色脸做来也说不出的贵气好看:“就算我们是令使,在星神面前不照样如浮萍般脆弱,触摸星神权柄,我倒是想,但我又不是云中君,也不是大聪明俱乐部的成员,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腾晓将军讪笑:“你不是励志继任云中君吗,我相信你的天赋!”
只是这句话说出口,哪怕他是一个在罗浮职场沉浮几百年的老油条,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心虚。
但河伯却十分受用,他美滋滋捧着脸笑的十分动人:“原来你这么欣赏我的才华啊,我就知道,我那优秀的天赋如皓日当空,明月高悬,无人可以忽视。”
腾晓捂了捂胃,斩钉截铁道:“当然!”
……
河伯又听他吹捧了半天,才心满意足道:“我回去找老大打报告,放心,这种外快老大不会强制管束的,所以只要搞定云中君一切好说。”
他信誓旦旦:“以云中君和本座的交情,只要本座给他们说两句好话还不手到擒来,放心吧。”
河伯大包大揽。
因为本来云中君最近的研究就是有关繁育星神权柄,给他拉个赞助商兼不朽子嗣,这下他还不感动地热泪盈眶,当即宣布本座就是下任云中君的继承者?
本来云中君就在搜集虫皇遗骸,繁育与不朽相关的存在,碍于仙舟联盟才没把主意打在持明族身上。
现在持明族主动来送,他还不乐疯了。
河伯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真好,他们都有了光明的未来。
腾晓将军也松了口气,端起桌上微凉茶水一饮而尽。
“那我和龙尊通通气,如果有什么需要仙舟的地方也请直言,毕竟星神权柄,事关重大。”
腾晓将军主动表态,示意盟友可以稍稍过分一点地薅仙舟羊毛。
其中不乏各种考量,也是在表明态度。
河伯挑了挑眉:“我还以为,这句话你会在刚刚说出来。”
刚刚。
在龙尊,龙师还坐在谈判桌上的时候。
腾晓笑了笑:“要说管理诺大仙舟,没有些伎俩算计是不可能的。”
他垂眸凝视手中茶盏,平静却不容置疑道:“然而,这世间之事并非仅仅局限于阴险狡诈与尔虞我诈之中。那些鬼魅般的手段和计谋终究只是旁门左道,难登上大雅之堂。持明族为仙舟立下赫赫之功,这本就是我这个将军应尽的义务。”
他何必故作姿态,收拢人心呢?
有心人自会明白,而掩耳盗铃者,把真相拍在脸上也只会在其中抠阴谋论罢了。
河伯站起身拍拍他肩膀,愉快道:“我就知道你人品不差,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做朋友,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打报告,我尽快和云中君商谈好——”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怒吼。
“怎么可能!!!”
“假面愚者,我们不共戴天啊————”
随着持明龙师的尖锐爆鸣响彻将军府,腾晓将军与河伯对视一眼,顾不得什么礼仪姿态,推开门就大踏步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冲去。
当那副混乱场景映入眼帘,只见龙师一脸惊恐,面目扭曲,瞳孔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一人捧着一个玉兆哆哆嗦嗦抖如筛糠。
而龙尊本人则依旧是那副矜持有礼的模样,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手中也捧着玉兆定定看着,双目无神,眼里是一分惊恐二分震惊三分震怒四分惊悚五分不敢置信,整一扇形统计图,仿佛某位未来的白毛将军穿着小裙裙神君合体,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轰炸,让他从身体到精神都饱受摧残。
一旁被他们剧烈尖叫喊来的云骑军守卫手足无措,生怕是什么宇宙传染病,新型魔阴身,一边联系丹鼎司,一边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整装待发。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之际,腾晓将军大步走来,他大喝一声,不怒自威:“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