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太久远的回忆,就像被岁月侵蚀的古老建筑,难以追溯其根源。
那些曾经的记忆如同被深埋于地下的宝藏,需要耐心挖掘才能找到。然而,当我努力去回想时,却发现它们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或许,我曾是那个怀揣梦想、充满激情的少年;或许,我曾是那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孩子;又或许,我曾是那个勇敢无畏、敢于挑战的勇士。
但如今,我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我或许会死去,彻底成为祂们的养料,我或许会成功,吞噬一切,成为那最终的结局,无法回避的命运。
到了那时,或许我就能找回最初的自己,又或许可以彻底放下心结,坦然与过去告别,走向新的未来。
但是,若我死在了通往那个结局的路上,又有谁会铭记我,有谁会怀念我,有谁会知道,真正的我呢?
孤独,或许是吧。
我太孤单了。
是人就会孤独,是人便会有情感依赖,是人便会有那些软弱的情感。
我并不完美。
人从来都不完美。
……
亲爱的,我来帮你填补,我来帮你回忆,我来帮你创造。
阿哈永远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令你沮丧,永远不会抛弃你,永远不会让你哭,永远不会同你道别,永远不会用谎言伤害你。
世界的真相只是一个笑话,万物的终极意义存留于单纯的笑声。宇宙无情,却有欢乐可以消弭痛苦,冲淡悲戚,抵抗虚无,治愈创伤。笑,是智慧种族的天赋之权,是唯一的答案。
来,让我用欢乐填补你的空洞,让我用欢愉填补你枯燥乏味的人生,太一,欢乐是一切生命的权利,也是你的。
为什么这么抵触呢?
阿哈是你真正的朋友。
让我们一起欢唱,以我之名!
…………
这一天,燕郊星系的九歌天庭过起了不年不节的大年,所有秩序命途的行者都感觉遭了欢愉,精神状态遥遥领先。
以秩序令使为最。
一向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东君忍不住泡了两碗面,他一边嗦面一边一页一页翻看九歌天庭的辉煌战绩,用看茁壮成长小树苗的慈爱眼神观看曾被他们救助的文明星球如今发展状况,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他座下,云中君手舞足蹈,挥出一片五光十色的光影,给会议室上了超前的晕晕五彩斑斓配色:“我悟了,我悟了!”
“我解开了星神之谜,我知道了宇宙的终极奥秘,我看到了真理!”
“我拆了博识尊,哈哈哈哈哈哈!”
河伯十分狂野地撕开华服,提拉着人字拖搓起了芝麻丸,哈哈大笑,道尽心声:“山楂不行,黑芝麻总行了吧,我可是天才,医术高超能和丰饶药师一决高下!这次一定要一雪前耻,大家快来吃,令使之躯是毒不死的!”
大司命少司命卿卿我我:“宝贝,你是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我好爱你啊,亲爱的,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我的心里也永远只有你。”
湘君奉命千里迢迢支援阿斯德纳星系的原公司监狱,与三位前无名客洽谈,并做为金主爸爸参观了如今被命名为“匹诺康尼”的星球现状,感动的热泪盈眶。
“真好啊,顽强的意志,自由的向往,这澎湃的生命力真是太美丽了,生命在追求自我道路上展现的力量真是太美丽了。”
这位前纯美骑士大声赞扬每一个人的开拓精神,用不重复的优美词语把每个人夸了又夸,夸地所有人脸颊通红,然后掏出自己的银行卡,当场把自己全部存款捐献给了匹诺康尼。
没人能拦得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两年的奖金无条件捐献。
至于为什么是两年,因为他两年前的积蓄已经捐献过了。
看见那巨额信用点,哈努努再也不能发出一声冷酷的哼了。
他被金钱砸弯了腰(大声!)
湘夫人漫步在茨冈尼亚,她赤足踩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上,一袭热烈的红衣如同燃烧的火焰,成为这颗枯寂星球上最为热烈的风景。
她在漫天黄沙中翩翩起舞,轻盈地舞动着身姿,仿佛与这片无垠的沙漠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韵律感,她的裙摆随着风的吹拂轻轻飘动,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她瑰丽绚烂的三重眼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而又温柔的光芒,宛如星辰般璀璨。
她活泼地宛如少女,欢快地如同百灵。
她踏过的沙地蔓延出新生的嫩芽,生命的雨水逐渐汇聚成一条清澈的溪流,流淌着滋润了大地。那原本荒芜的沙漠逐渐变得生机勃勃起来,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力。
有人远远望见这一幕神迹,遥遥下拜。
…………
“太欢愉了!”
假面愚者载歌载舞。
琥珀王向世间某处投去一瞥,手中巨锤重重砸下,敲响了新的琥珀纪年。
在星空中游弋的半人马搭弓射箭,光失在宇宙中划过清晰的弧度,祂回眸望向一座巨大的舟舰,面具下的脸不变喜怒,距离此数万光年的将军身后神君爆发出热烈的金光。
腾骁将军看向威风凛凛、英武不凡的神君,松了口气。
将军府中,楚东已经搞了个天翻地覆,被剃光了羽毛的团雀瑟瑟发抖地躲进景元的头发里,脑袋也不敢探出。
他还在大肆宣扬:“丹枫转过来是枫丹唉,我要在鳞渊境盖起一座欧庇克莱歌剧院,建造谕示裁定枢机,审判诸神!”
他慷慨激昂,感情充沛。
景元:“……你要审判诸神?”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惊悚还是无语,鉴于他现在完全搞不清楚小伙伴是用什么身份说出这话。
楚东:“我是正义的水神芙卡洛斯,你就是我的大审判官,枫丹活着的正义,我们要带领一群长不大的美露莘组建逐影庭,创立科学院,带领纯水精灵们走上人生巅峰!”
景元:看来是单纯发癫。
他只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是芙卡洛斯,那不是女性名吗?”
楚东并未回答,他自说自话,神情激动:“然后,我自杀把权能交给你,由你来审判众神!”
景元从初始的震撼,随后的麻木中解脱出来,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他努力反客为主,跟上小伙伴发癫的思维,并从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里汲取信息。
枫丹,看样子并不是虚构的,或许宇宙里的确有个星球叫做枫丹,其中有位正义的水神和她的大审判官,审判官后来继承水神的权能审判诸神?
怎么越想越觉得就是瞎编的,离了个大谱。
然后,某人也没间隔地又开始发疯,他小声抽泣着:“呜呜呜,我的爱莉希雅,爱莉,没有你我怎么活啊,我的爱,我的小乐园,你是最完美的美少女!”
他大声表白:“没有人不喜欢爱莉希雅!”
景元当起了合格捧哏:“是,是。”
楚东却没放过他。
他十分认真,至少是比之前都要认真的态度,严肃道:“过几天就是持明族的祭灵典仪了,到了那一天,所有的持明族都会聚集在鳞渊境,由龙尊打头供奉不朽的龙祖。”
景元瞬间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楚东此刻的表情显得十分平静和自然,没有丝毫紧张或不安的迹象。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自信和从容。
仿佛胜券在握,大局已定!
“每年的请仙典仪,龙尊都会现出本相,指引持明族这一年来的发展,在那一天,也是我们仅有的机会。”
“是祭令典仪,不是请仙典仪,而且持明族典仪从不让外人参观,你怎么知道龙尊会现出本相,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景元忍不住吐槽。
楚东已读乱回,自顾自道:“自然是刺杀龙尊,夺取神之心,让一条龙啪叽一下掉在祭坛上,然后——”
他猛地转身,侧脸棱角分明,像是幻戏里某个大boss的站姿,别说还真挺帅。
他一挥手:“龙尊遇刺,起锅烧油!”
景元沉默。
沉默。
沉默!
他用自己的智识大脑努力分析思考,寻找出路。
“如果丹枫哥被刺杀了,那我们的枫丹怎么办?”
楚东一愣,倒还真的回答了他:“当然是假死。”
“龙尊以假死考验持明族,然后你上任将军,尊号雷电,和仙舟许下永世不变的承诺,封锁仙舟,我控制人们的内心,夺取愿望,建立恒常乐土!”
他深沉道:“决心,勇气,仇恨,都会在时间长河中变质扭曲,唯有法则,永恒不变。”
“唯有永恒,才是不变的真理!”
景元一时无言。
这竟然还连起来了?
看见楚东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要实施他那“完美计划”,景元赶忙拦住他。
“你还真要去啊!”
“你这是什么话,当然要去。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我们为仙舟制定的完美计划说再多也只是空谈,空谈误国,实干才能兴邦!”
楚东循循善诱道。
景元:还挺励志。
景元:但不是我们,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只是还没等到他出口反驳,或是楚东接着灌输一队大道理,没有一点征兆地,楚东两眼一翻,直直向前倒下,被景元眼疾手快抱住。
景元把终于安静的楚东揽在怀里,这才发现院里多了两个人,不,是一个。
一手刀把楚东劈晕的金色神君沉默地消散,腾骁将军朝他颔首:“景元,辛苦你了。”
景元双目含泪,感动道:“将军,的确很辛苦。”
他再也不贪图那几天假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