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星际和平公司出品的通缉令一向是寰宇风向标。
从通缉令就能看出,星际和平公司作为宇宙中的巨头势力之一,其影响力和话语权是非常巨大的。他们发布的通缉令往往能够引起整个宇宙的关注和重视。
不过通缉令的内容就五花八门了。
其中内含的信息也各种各样。
有罪大恶极,真的需要清理的,例如绝灭大君,母虫……
虽然能解决通缉令的人物大多都不会过来接单,只是为星际和平公司提供了巨大声望!
还有私人恩怨的,不过这种小单子一向到不了众人议论纷纷的程度。
更
也有人上通缉令纯粹是为了和公司对着干,将赏金视为荣耀……咳咳咳。
更有人花钱通缉完全是为了进行舆论谴责。
为什么不在星网上挂人?
这不是更有真实性吗。
毕竟大众统一心理,出了大价钱的总是更真实吧。
而今天,两张特殊的通缉令登上了星际和平公司通缉网站第一二名。
通缉犯为一个人,哦不,是一个神——
欢愉阿哈!
这还是自从公司悬赏渠道建立以来的首个大单,最重量级的通缉犯,以往能有个令使都算得上高不可攀了。
没想到直接通缉了个星神。
提供两份巨额赏金的不出意料,也并非普通人。
一者为大名鼎鼎的宇宙警察,足有八位令使坐镇的寰宇顶级大势力,秩序太一的信徒团——“九歌天庭”。
一者为寰宇中赫赫有名,各方势力人缘好到爆炸,无数文明星球势力都受过其恩惠,声名显赫的开拓“星穹列车”。
两方同时斥巨资把欢愉阿哈挂在了星网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完全不是找星神麻烦,在寰宇重拳出击存护面前唯唯诺诺的星际和平公司也没那个能耐啊。
更像是被欢愉恶作剧却奈何不了他后一气之下的产物。
嗯,这也说明了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令制度如何深入人心,美滋滋数着手续费的主管觉得自己简直太成功了。
哦,所以阿哈又搞了什么宇宙级大新闻?
通缉令里只写了侵害祂神名誉权,具体呢,经过呢,结果呢,我缺那点流量吗?
不久后,假面愚者的最新消息传来,原本美滋滋数钱的主管此刻愤怒地看着账户里的一串零,简直想亲自开一张通缉令,继续把阿哈挂榜首!
当然,不止是他,存护令使们,筑材物流部的琥珀王信徒们同时发出尖锐爆鸣。
阿哈!
祂竟然在组织星神相亲会,还把求爱信发给了琥珀王!
求爱信!
发给了琥珀王!
本个琥珀纪在前天飞速结束了,一锤子重重的敲击声宣布本个琥珀纪的终结,原本还有人提出本琥珀纪的锤声有点蹊跷,他们正在观测原因,现在看来……
打的好!
最好三锤子把那个敢骚扰您的面具像砸死繁育一样彻底砸碎!
据说阿哈还骚扰了秩序的太一和已逝的开拓,还要和开拓星神结冥婚?
欢愉,离伟大的琥珀王越远越好,我们谢谢你!
公司员工难得地团结起来,你一千,我一万,他58万亿地凑出一笔史上最丰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巨巨巨巨额大单,把阿哈挂在了通缉令榜首。
最后被董事会一阵骂,你们这点出息!
……然后通缉了假面愚者,还搞了经济制裁。
虽然我们谁都不知道愚者究竟有多少资产,酒馆算不算,要怎么制裁。
最后,依旧是假面愚者为他们并不忠诚的乐子神扛下了一切。
啊哈。
——————
星海巡猎两百年,景元将军算无遗策,智谋超群,在他折冲运筹之下,罗浮云骑立下过众多惊人的战绩。
无论是敌人还是友方,都不得不承认其人的智谋不逊于最锋锐的利剑,尽解难结。
而与此同时,云上五骁的过往伴随景元的声名鹊起,同时传遍了所有有心人的耳朵里。
可惜。
云上五骁如今的境况令所有人唏嘘不已。
随着对英雄本人的喜爱,更有仰慕景元本人风采的迷弟迷妹忍不住追星。
按理说这也没什么问题。
景元将军本人无论是人品能力都没得说,更是正能量爆表,兼职个偶像指引粉丝绰绰有余。
迷弟迷妹也没问题。
他们只是忍不住想要探寻些偶像的英雄过往,爱好,一举一动而已,只能算情难自禁的亲近,算不上犯法。
当然,毕竟景元身居将军之位,所有消息都是加密加密再加密,如有泄露喜提幽囚狱一位,以泄露仙舟联盟机密的罪名。
所以,层层加密下来,还是说书人口中至今传唱的云上五骁英雄事迹最安全。
唉,其实还有个消息。
例如整个仙舟联盟传遍的,关于景元将军结婚再丧偶的悲惨遭遇。
三百岁情窦初开的景元将军和纯美骑士一见钟情迅速闪婚,这是能让所有知情者大呼一声:“真爱啊!”
同性,长生种配短生种,还在远征巡猎途中就忙不迭地签了结婚申请远程寄回罗浮,buff叠满了!
谁看了不说一句,他们是真的!
然而这段神仙爱情迅速be,闪婚和丧偶同样迅速,让人直呼:“痛,太痛了!”
无数感性的人为婚姻经历坎坷的景元将军流下热泪!
景元将军身兼美强惨,无数路人转粉,给景元将军本就庞大的粉丝群添砖加瓦。
与此同时,镜流也很懵逼。
怎么远征一趟回来,徒弟就从原本的单身小年轻变鳏夫了?
生命走到终点,只能躺在床上的白珩把手轻轻地搭在她手上,被后者熟练地握在手里,她担忧道:“景元一定很难过。”
“你不要对他太严厉了,笑一笑,多关心关心他,咳咳咳……”
一句话没有说完,她虚弱地咳嗽起来。
镜流熟练地给她轻轻顺气。
狐人的基本寿命在250余岁到450余岁之间,这一寿命范围在长生种中属于“短寿”种族。?
尽管狐人拥有较长的寿命,但他们的身体并不会随着时间衰老。这是因为他们身体中含有大量的全能干细胞,这些干细胞主要聚集在肝脏等器官中,能够保持不老的肉体。然而,当这些全能干细胞全部死亡时,狐人将在3到4天内辞世。?
在辞世之前,每个狐人都有其感应,这让她们能有较为充裕的时间解决后事。
白珩也不例外。
在生命的最后,镜流陪在她身边,她还是那样乐观地说道:“幸好,景元才出去了两百多年就回来了,正好能再见最后一面。”
她自己说的豁达,镜流攥着她的手却忍不住加大了力度,然后猛然惊醒,迅速松开了握着白珩的手。
白珩反而伸手攥住她的手,虚虚握着。
“以后我不在了,丹枫蜕生了,应星被流放了,就剩下你和景元了,你们要好好的。”
镜流眨了眨眼,将眼中的眼泪逼了回去,轻轻开口:“嗯,我知道的。”
“你要多关心景元,替我们的那份都关心上,他就是个喜欢为难自己的小孩,可喜欢给自己肩膀上扛责任了,也都是我们不好。”
“嗯。”
“应星肯定会偷偷回来,他一向是很桀骜的性格,你替我把他打造的弓还给他吧,给我那完美的神兵寻找下一个主人的事就拜托他这位仙舟第一工匠了。”
“嗯。”
“还有丹枫,转生后前尘尽消,丹枫的一切都归咎不到新持明身上了,但是新生的孩子肯定会被欺负,被刁难,如果可以,你多帮帮他。”
“嗯。”
“我还有不少收藏和存款,你替我交给那些受到无妄之灾之人的家里吧,是我们对不起他们,这也是我们的罪孽,如果我当年能更关注丹枫和应星,就不会有那些事了。”
“嗯。”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镜流,你一向喜欢勉强自己,和景元一样,不愧是师徒呢。”
“…嗯。”
“镜流,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就算你是个只会回答我嗯的人也一样。”
“嗯……是,我也喜欢你。”
“哈哈……咳咳咳,镜流,这一生我过得很幸福哦。”
“有了你们作为朋友,身为飞行士守护仙舟,实现了我狐人旅行家的梦想,这并不算短暂的一生无比充实。”
“现在,我要踏上最后的旅程了,镜流,不要难过。”
“嗯……好。”
或许会有很多遗憾,遗憾丹枫,遗憾应星,景元,还有你。
我们都默认应星会是那个最早离开的人,谁知道兜兜转转,那个最先离开的却是我。
丹枫……
白珩的手无力地从镜流掌心滑落,狐人依旧有着如花的面容,却苍白而脆弱。
她闭上了眼。
镜流再也忍不住,扑到她尚且温热的怀里失声痛哭。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流泪了呢?
她一向将眼泪当做软弱的象征,但是当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离开时,她除了眼泪,已经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送别她了。
或许是她被白珩宠坏了。
被宠坏的小孩总是很会哭,因为眼泪可以满足她的一切愿望。
但是那个满足她愿望的人呢?
正在此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压低音量,依旧显得欢快的声音悄悄道:“看看谁来了,我们……”
话音未落,他看见屋内的情景,整个人呆愣原地。
身后一位高大的白发美女压低嗓音,用低沉的男音不满道:“别占着门,进去,怎么了……”
他也愣在了原地。
屋内,镜流趴在已经失去生息的白珩怀里,默默流泪。
即使他们两人打开房门也没有多给哪怕一个目光。
白发的健壮美女手一松,一个光滑的瓶子砸在地上。
“乒乒乓乓——”
清脆的声音拉地很长,很长————
—————
人生,就是不断失去的过程。
欢乐只是一时,痛苦却是长久。
那种失去的痛苦仿佛是一场无尽的雨,每一滴雨水都是失落和悲伤,不断地滴落在心灵深处,无法停歇。这种痛苦就像是慢性病一样,时时刻刻侵蚀着你的内心,让你感到无助和绝望。无论你如何努力去摆脱,它总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恨?
有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恨谁,应该怎么去恨。
景元轻轻叹了口气。
他早就明白生活究竟是一盘什么样的艹艹艹玩意了,却仍旧时不时被踢一脚。
如果楚东在,肯定已经抱着他柔声安慰了吧。
他总是说:“你每次难过是时候都特别可怜,像是一只辛勤劳作努力把自己养的油光水滑的小白喵被路过的坏蛋狠狠踢了一脚,凄凄惨惨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其实要一直做他怀里可爱的小白喵代餐也挺好。
毕竟他唯一的一只大白喵已经走了。
垂垂老矣的白狮子固执地守在神策府门口,等着他回家,等到了,便也支撑不住了。
会抱着他说景元元真可爱的白狐狸也走了。
丹枫,应星,楚东……
大家都走了啊。
只留下他独自一人。
景元独自在丹鼎司门外,凭栏远眺,建木矗立,星槎如雨。
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惆怅。
在这一刻,他突然真切地明白,少年时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尽识愁滋味。
他正独自感叹时光飞逝,兰因絮果,谁知一声有些熟悉的尖叫从头顶的天空传来,满是惊慌失措。
“我不会飞啊——”
景元抬头仰望苍穹,只见一个有着熟悉面貌的小少年从天上直线降落,竟直直朝着他所在之处砸下!
“快让开——”
此时正在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的少年也发现了自己下方的人,赶忙大声喊道。
景元却完全被震慑住了,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
“我说,快闪开!”
少年看见自己即将砸中的人完全不躲,当即又急又气,大声怒吼。
谁知那人却更不让开了,他仰头直面天空,手臂张开,作出一个迎接的姿势。
然后,在光天化日之下,楚东少年坠落到了他的怀里,正好被覆盖着一层轻甲的手臂抱住。
此时,阳光正好,仙舟的天气系统一如既往正常工作,白发男人金眸熠熠生辉,几可与骄阳比肩。
他轻轻地,仿佛生怕惊走了什么地,小声道:“我是景元,你呢?”
惊魂未定的少年喘了几口粗气,定了定神,才道:“您好,谢谢你救了我,我是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