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酒的话那是一套又一套,喝着酒还不忘掰扯。
“上头在那儿搅弄风雨,苦得还是咱们这群跑腿儿的,你是不知道,这趟镖走得难啊,一路上盘查层层叠叠,入了庆阳还得防着那什么劳什子公主。搞得草木皆兵,心烦气躁。好在还有你这儿可以消遣,否则小爷我都不知道这一路该怎么过!”
裴凛一把抓住竹老三的手,神色真诚的说道:“还好咱们共侍一主,否则我这上赌桌的事儿被上头知道了,非得掉层皮不可。”
说罢,他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还来赌!赌赢了,今个儿小爷高兴了,就告诉你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发家致富的好方法!”
竹老三心中尚有疑虑,但耐不住本身就是个好赌之人,百般推辞不掉,便与裴凛赌了起来,也想顺便瞧瞧这姓赵的究竟有何能耐,竟能十赌十赢。
两人从正午一路赌到接近晌午,竹老三输得多赢得少,那酒是一杯一杯往下灌,直到最后裴凛已经赢了他全部的赌资,他才一拍桌子红着脸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指着裴凛道:“你等着!我还有东西!今日我必要将你的赌术看得一清二楚!”
裴凛在一旁热烈捧场,晏清姝一直冷眼瞧着,心中对柳机当初给自己账本时附带的书信内容更信了三分。
这竹老三果然嗜赌成性,且受不得半点激将法。
竹老三翻箱倒柜一通后,从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押在了桌子上:“咱们就赌这个!”
裴凛冷笑一声:“老哥,当弟弟傻啊?这一个破盒子跟弟弟这成山的金银赌?”
竹老三道:“你放心,就这个破盒子,你要是能赢走,哥哥我就再给你十万两!”
“这玩意儿能值十万两?”
“在你哪儿不值,但在我这儿,它值我一条命!”
说完,他直接将这盒子敲在了桌子正中间。
裴凛敛下眉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藏得如此隐秘还如此值钱,估摸着跟方氏钱庄的账目有关,当即正色起来。
一局过后,果然是裴凛赢了,竹老三咬牙耍赖,裴凛故作无奈又来了一局。
就这样一局又一局,竹老三连输了十来局,眼瞧着日暮四合,竹老三一直都在输。
裴凛不想陪他玩儿了,撂了手中的牌道:“弟弟我可不能继续陪你在这儿耍无赖了,明日一早就得走镖,晚上还得早些休息。”
竹老三瞪着裴凛手中的牌,心说怎么就有人能十赌十赢呢?
他气恼的把桌上的牌一划拉,道:“行吧,今日也是我理亏,这十万两送你了!”
裴凛撇嘴:“我不要一个破盒子。”
竹老三瞪了他一眼:“给你汇票!你想要这盒子我也不给你啊!”
说罢,他手拿着盒子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路过裴凛时,被裴凛拌了一脚,直接摔在地上摔得一个七荤八素。
盒子飞了出去,正好滚到坐在门口的晏清姝脚下。
她眼疾手快的拿起盒子,发现盒子上的锁芯断了,看向正嘲笑着竹老三的裴凛时,对方冲她挑了挑眉,晏清姝立刻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袖口,然后将盒子恢复原貌手拿着悬置在了门后。
竹老三好不容易爬起来,发现手中的盒子没了,心脏骤停。
“我盒子呢?我盒子呢!”
这声咆哮惊动了守在门口的护卫,他们推门的一瞬间,晏清姝手腕使力将盒子抛出,做出被门打飞的样子,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盒子斜斜的从窗口飞了出去。
“我的盒子——”
晏清姝记得那窗户还是裴凛为了散酒气而打开的。
至于她刚刚的动作……她暗中与裴凛对视一眼,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见竹老三夺门而出,裴凛站在二楼走廊朝着他喊:“你答应的十万两汇票!”
“给他!”竹老三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奔出了赌坊。
被砍了一只手的管事已经包扎好了左臂,他愤恨的盯着裴凛,不甘不愿地将十万两汇票递给了裴凛,沉默的目送着裴凛和晏清姝离开了赌坊。
待两人走出三里外,竹老三才将盒子找回来,而里面的东西早已不翼而飞。
晏清姝看着手心里巴掌大的册子,翻开扫了一眼,惊讶道:“你暗码的译照!”
有了这个,晏清姝便能将从寺庙里挖出来的账目全部翻译出来,各县贪墨了多少,又为了洗白黑钱,做了多少手脚,便都要暴露在晏清姝的眼皮子底下了!
裴凛见晏清姝面露喜色,急忙就要回府,便问道:“你这样就满足了?”
晏清姝不解其意,眨了眨眼疑惑道:“不然呢?这就足以让我对县官发难了。等清缴了这些贪官污吏,没有权势支撑的方氏便不足为虑。”
裴凛轻呵一声,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个!”他扬了扬手中的银票。
“你不想见识一下方氏的钱庄是如何坑蒙拐骗的吗?”
晏清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