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种不懂规矩的野丫头要是搁在宫里就得杖毙了事,哪儿容得下你们在贵人面前露面?端茶只能用三指轻捻茶托,怎么能环握着?连端个茶都不会,这王府的规矩也太差了些!”
“许嬷嬷好大的口气。”晏清姝威严的声音于室内中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嬷嬷是太后呢,坐在平威王的位置上教训王府的侍女?您这是当的谁的家?做得谁的主?”
红玉闪身上前,一把拉起许嬷嬷,将她甩在地上。
“哎哟!你——”
许嬷嬷被红玉摔得屁股疼,指着晏清姝就要开骂,被红玉一脚踩在腕骨上。
“疼疼疼!你个贱婢把脚挪开!”
晏清姝理了理衣摆坐在右侧首位,见王妃惊得站了起来,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便以眼神安抚,让她坐了回去。
晏清姝:“许嬷嬷可别忘了,红玉乃是六品官阶,而你只是太后宫里的一个嬷嬷,连尚司局的女官都不是,若她是贱婢,你又是什么?”
“放肆!”许嬷嬷疼得直冒冷汗,眼瞧着原来东宫这批人对她毫无敬畏之心,心中恨意更甚。
自从太后许诺她的女儿嫁给程子旭为正妻后,宫中哪个人见了她不行礼?不上赶着巴结她?有哪个小贱蹄子敢这么对她?
结果一到这儿,先是在前堂等了* 两个时辰,连饭都没给吃一口。
那小王妃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听不懂,就一直坐在旁边喝茶陪笑,时不时还有个嬷嬷来问后院养的鸡鸭鹅哪只病了,哪只又下了蛋要让哪位侍女去孵?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
堂堂王妃竟然在王府养鸡鸭鹅,还管孵蛋?
果然是西北穷地方,就是不入流!
她本想等晏清姝来了就先给个下马威,抓着这件事训斥一番,之后三日教规矩的时候自然能让自己站得上风,没想到晏清姝上来就让这个贱婢将她丢在地上,脸面尽失!
果然是商户生的,上不得台面!
许嬷嬷这般想着,看向红玉的目光更加愤恨,伸手就要将她的脚掰开,却不想被红玉反脚踢在了脊背,跪趴在冰冷的地砖上。
“反了!真是翻了!我可是带着太后懿旨来的!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回去便让太后降你们的罪!你们所有人,通通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啪——
晏清姝将茶碗丢在许嬷嬷的脑袋前,茶水飞溅在对方身上,沾湿了绣着迎春花的贡缎锦衣。
“嬷嬷既然这般说,那本宫可不敢让你回去。”她讥讽的弯了弯唇角。
“你敢!”
许嬷嬷不惧,只觉羞恼万分,站起身指着晏清姝道:“别忘了富春宫里还有你那三百属官!如今可剩下不到两百了!”
哗啦——
谁也没想到,晏清姝会突然暴起,一脚踹飞许嬷嬷不说,还拎起小几砸在了许嬷嬷的身上,直将人砸得口中吐血,站都站不起来。
“东宫三百七十六名女官尽数被你们扣下!当初答应你们的事本宫全都做到了!如今你却告诉我三百七十六人已不足两百!许慧初!当初若不是你背刺一刀,断了本宫的后路,本宫大可以带着她们离开!如今你竟还敢拿她们来威胁本宫!杀人偿命自古有之,你若不想活大可以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前日刀斩庆阳府四十三名贪官污吏,那闸刀和乌黑的血还留在刑场上!本宫现在就可以让你跟他们作伴!”
话音刚落,红玉拎起许嬷嬷就往外拖,被砸得七荤八素的许嬷嬷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努力掀起眼皮盯着晏清姝,颤巍巍的抬起手想要说什么,一口血又从喉咙中翻涌了出来。
晏清姝眼尾泛红,冷冷盯着她。
“殿下……”王妃拉住晏清姝的手,担忧的看着她。
晏清姝深吸一口气,凛冽的目光扫向坐于左手首位、默不吱声的礼部侍郎:“容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礼部侍郎赶忙站起来拱手行礼,语气恭敬道:“臣无话。”
“那便好,本宫明日便让薛平睿将婚书交予容大人,容大人带着东西回京去吧。”
“臣,遵命。”
礼部侍郎是个看得清局势的人,如今朝堂上,程氏一派都打着西北兵权的主意,但谁都知道现在突厥人进犯,若是临时换帅很容易出问题。
即便程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和亲之事,无论太后也好,谢太傅也罢,皆当其是耳旁风,最后以太后懿旨,封华昌勇为灵武军将军为结尾。
明显在突厥认输前,不打算与平威王府硬刚。
他自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长公主殿下找不痛快,这可是亲手杀了南康王的女人,说一不二心狠手辣,他万万不会自寻死路。
晏清姝还有许多事要忙,没工夫与他们嚼舌,衣袖一挥,道:“府上为各位准备了席面,吃过再回驿馆,只是西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