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裴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后腰:“小伤而已,无甚大碍。”
晏清姝盯着他腰侧的地方半晌,低声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额……”裴凛犹豫了一下,才有些脸红的回道,“可以,那个……婚书的事老头子办好了吗?如果没办还是算了,毕竟不是夫妻……”
“做好了,王爷和王妃都已经在准备昏仪的事了,单子还在书房桌子上,你要看看吗?”
裴凛偏过身体看了一眼书房的桌案,上面堆满了各种大红色的文书,忍不住连脖子都红了,声音低哑而仓促:“嗯,好。”
暖黄色的灯烛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地笼填了好几块新炭,整个内室都被烧得火热。
裴凛有些僵硬的坐在晏清姝的拔步床上,上衣已经褪下,露出精壮的身躯以及上面交错纵横的伤口。
他能感受到晏清姝微凉的手指在那些伤口周边游移,他的神色难得带着些慌乱,呼吸急促,微昂着下巴左看右看,甚至将床帐上的牡丹花纹描摹了一百遍有余,但就是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晏清姝一眼。
晏清姝的手指撑起干净的绢帕,一点一点蘸着药霜,小心翼翼为裴凛的伤口换药,脚边是被解下的纱布和里衣,上面沾染着丝丝鲜红颜色。
背上的伤口大部分都很浅,似是被利刃轻轻擦过,唯独后腰上有一道纵贯左右的伤口极深,皮肉有微微外翻的迹象,好在之前已经上过药,也缝了针,皮肉已经合拢,只待长好便是。
天色已经悄无声息的暗下,晏清姝为了看清楚,让裴凛侧过身体面对着床架坐着。
她侧坐在床边的鞋凳上,凑近过去,一点一点为他上药。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清凉的药膏上,也传递进灼热的皮肤里,让裴凛忍不住猛的抓紧了面前的床架子,连带着整个床架都在轻微晃动。
晏清姝感受到震动,手停了一下,抬头不解的看着裴凛的后脑勺:“你……没事吧?”
“没……没事!”裴凛握着床架的手青筋毕露,脖子上的通红开始往肩膀蔓延。
晏清姝看着那片绯红,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也忍不住脸红起来,手上更加小心翼翼。
方才她的心思很单纯,就是上药而已,可现在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起碧玉看的那些话本子,将的那些书生与狐妖的故事,让她的手有些抖,呼吸也变得混乱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走神的关系,晏清姝的手不小心蹭到了裴凛的腰窝,惊得裴凛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站在床边看着晏清姝。
而晏清姝还一手拿着锦帕,一手端着药霜,面色绯红的眨眼看她,那一双丹凤眼在昏黄的灯光下,印有漾漾水色,宛若一只受伤卧野的梅花鹿,弱小而无辜,勾引着猎人捕获。
“你的脖子这里……”晏清姝在自己右侧的锁骨外侧比划了一下,声音细小而温柔,“我帮你上药吧。”
“不用了不用了!”裴凛连连摆手,“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便要接过晏清姝手中的药膏,却被后者不经意的避过。
“我帮你吧,有始有终。”她站起身,走到裴凛面前,然后抬起手将药霜一点一点涂在那细小的伤口上。
两人贴得很近,晏清姝能嗅到他身上微薄的汗味,还混杂着那股熟悉的竹叶清香。
恐怕是路上没有条件沐浴,又怕自己嫌弃,提前给衣服熏了香,沾染到了皮肤上。晏清姝这般想着,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上完药,晏清姝抬头看向裴凛,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拳距离。
视线交融时,两人几乎都是屏住呼吸,谁都没有再动分毫。
须臾间,晏清姝笑了,耳畔的红色越发鲜艳。
裴凛也笑了出来,他单手握拳抵住唇角,上挑的视线盯着锦绣床帐,呼出一道长长的暧昧气息。
两张脸近在咫尺,一切都是心领神会。
裴凛调整好驳杂的思绪,低头看向晏清姝,两双眼睛对望了一会儿,那嘴角噙着的笑意,便随着灯台里的灯油燃烧殆尽的那一刻,变成了两颗心之间的悸动。
所有的暧昧都在黑暗降临的这一刻涌入,周围的一切都寂静无声,徒留逐渐合拍的心跳声撞入彼此的耳膜。
裴凛不说话,就一直这样看着晏清姝,然后轻轻抬起手,覆上了她的侧脸。
婚书以至,她是他的娘子,他是她的驸马,若她一心争那个位置,他愿意陪着她走下去。
裴凛这样想着,头缓缓低下……
在鼻息交融的一瞬间房门突然被敲响,两人如梦初醒一般各自退开半步,擂鼓般的心跳却如何都压不下来。
“殿下,您的灯怎么黑了?”是碧玉的声音。
晏清姝手忙脚乱的将药霜和锦帕塞在裴凛的手上,然后走到门边将内室的门关上,跨过门槛时还差点绊倒。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