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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行的是三跪九叩大礼, 而晏清姝因着地位高于裴述之, 只弯了腰。
不过她也确实跪不下来也磕不了头, 实在是头顶这十几斤的重量它不允许!
敬拜天地之后, 新人便要先入洞房行和合礼再招待宾客。
两人才在礼官的唱和下踏出正院的门, 晏清姝就拉着红绸一路摸到裴凛身边,然后抖着声音一把抓住裴凛的手:“快快快扶我一下!”
她真的实在不习惯如此盛装出席!
要知道以往再盛装头顶也只需要戴一顶五龙玉冠束发便可,哪里正儿八经的穿过女子的礼服!
没想到后宫娘娘们平日里的发饰竟然如此之重!
她实在有些佩服那些时常盛装打扮在父皇面前晃的妃嫔们!
裴凛看着晏清姝脖子僵硬的模样,有些心疼道:“是不是凤冠做得太重了?我当时没考虑这些, 只想着好看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无妨, 一生一次的大事呢,隆重些也好。”晏清姝宽慰道。
裴凛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宛若烈日骄阳一般耀眼。
他正要说些什么,忽闻一道极为细微的破空之声, 下意识抱住晏清姝往后一撤步,一支箭矢从两人眼前划过,深深的钉入了两人身侧的廊柱上。
“有刺客——”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正院观礼的宾客纷纷惊叫着拥挤着往外跑。
好在跟随着新人去城隅院闹洞房的人不多,且多是顾澜那批幼年做过裴凛玩伴儿、后来加入平威军的人,在无数伪装成宾客混入府中的刺客原形毕露后,纷纷抽出身上称得上锋利的物件,加入了搏斗当中。
对于当下的情景,算是晏清姝意料之内,却又出乎她的意料。
初八夜里,在晏清姝和裴凛说开之后,两人便指定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因此遇刺是肯定,只是没想到上午才押了西北商会,下午幕后之人便派人来杀她。
如此急不可耐,反而让晏清姝对于西北商会的重要性,有了新的估计。
那个莲花标记的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今日,晏清姝便要搞个一清二楚!
因着是在成婚,裴凛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只能踹开临近的刺客后拉着晏清姝往北苑的方向跑。
“不行!戴着这么重得发冠跑不快!”晏清姝一只手被裴凛拉着,一只手摸到后脑勺簪着一排固定发冠用的小侧簪的地方,然后一一将这些拇指大的簪子拔掉,凤冠瞬间从发髻上脱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顺带拉扯下晏清姝不少头发,疼得她龇牙咧嘴。
身后已经响起了刀剑声,晏清姝没有回头,一直被裴凛拉着往前跑,绕过一道道走廊,直奔北苑而去。
晏清姝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仿佛炸开了一般疼痛,喉咙也涌现一股腥甜,脚下宛若绑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僵硬得快要抬不起来。
她确实该多活动活动了,不应该总是坐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
晏清姝将她的意志力发挥到了最大,尽可能的跟上裴凛的步伐。
但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并不会随着人的意志力增长而变强,所以晏清姝能感觉到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慢,甚至在看见北苑大门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被裴凛拖着跑的状态。
直到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榨干,晏清姝终究是跌倒在了北苑的清辉阁门前。
晏清姝感觉到裴凛松开了拉着她的手,紧接着便是一阵破风之声。
她勉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只见裴凛不知从哪儿折了一根三指粗的树枝,作为手中的剑抽打在了刺客的身上。
那咻咻的抽打声,近乎于是晏清姝目前全部的安全感。
但树枝的威力,终究抵不过五六个人持刀的杀伤力。
裴凛身上开始有了伤口。
有刺客放弃与裴凛纠缠,朝晏清姝而来。
生死关头,晏清姝反而更加冷静,她在心里算了一下他们跑到北苑的距离和速度,换算了一下时间,确认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之后,她厉声喝道:“我知道章宁雪的孩子在那儿!你认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方逐月!”
不出所料,一个哨声从西南方向响起,那群原本还出刀很辣的刺客,瞬间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停止了动作,整齐划一的站在原地,死死盯着裴凛和晏清姝。
裴凛见状,后退回晏清姝身前,阻挡住那群刺客看向她的视线。
“我要跟你们的主子谈!”晏清姝警惕道。
等了片刻,周围没有任何动静,晏清姝便知道是对方不同意了。
她笑了笑,那双漂亮的凤眼染上了幽色,显得冷漠又绝情:“我知道你们的主子就在这儿,他可以不出现,但我不保证那个孩子过了今日之后,是生还是死。我知道,你觉得方哲康是章宁雪所生的那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