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弯着腰对程颖毕恭毕敬。
此情此景,令晏清姝眉梢微微一挑。
“殿下?”元山试探的叫了一声。
晏清姝没搭理他,只目光平静又富含深意的望着程颖。
这人她可太熟悉了,只比她小三岁,却接连退了四次婚。
第一次是个穷进士。
太后看好那人,她不想反驳败了太后对她的好感,便表面应着,心里膈应得要死。殿选时没能入前三,她便悔了婚。
但悔婚便算了,当她得知此人被父皇重用,入了吏部,怕他将来阻碍了自己,便使人污蔑他偷盗隔壁少女的肚兜,使其名声扫地,被驱离京城。
第二次是一位伯府之子。
但她也不喜欢,嫌弃伯府爵位太低。
因着她一番刺激人的话,便为她狩猎老虎,结果不幸被老虎咬断了腿,从此无缘世子之位。后来晏清姝使人去查过,程颖因着对方在父皇那边能说得上几句话,不好得罪怕直接退亲会被告状,便想了这么个摧残对方的方法,好让自己顺理成章的退亲。
第三次……
第四次……
每一次她都有各种理由看不上对方,然后用各种下作手段退了亲,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晏清姝曾为警告过程渃,但效果不佳,连太后都言其是小女儿心性,长大了便好了。
都二十岁了还不算大?
想到这里,晏清姝看向程颖的目光越发‘和善’。
程颖才下得车来,便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
她正抬眼打量时,便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晏清姝,顿时一怔。
晏清姝扯开一抹浅笑,立于宫门之* 前,向着她微微点头。
身旁的红玉早已对晏清姝熟悉无比,只她一个表情变化,便知她现在的心情颇为不好,要折腾‘某个人’了。
红玉向前一步,充当起了传唱太监,扬声道:“清平长公主嫁到——跪——”
周围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裴凛见状,一脚踹向元山的膝窝,逼得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都跪了,其余人便纷纷跪趴在地上,朝着晏清姝行礼。
于是,站着的程颖便成了鹤立鸡群的那一只。
可程颖不想跪,她从前时常被晏清姝叫去东宫责问,自认丢尽了颜面,早已对晏清姝恨之入骨。
出身显赫,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的她,却每每在晏清姝面前碰壁,哪里能不恨!
如今再见她,只恨不得抽筋扒皮,哪里肯跪!
“姑娘,且忍这一时,太后娘娘吩咐过,要不了多久,她便翻不起风浪了。”程颖身边的嬷嬷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劝告。
程颖咬着牙,心不甘情愿的跪了下去。
虽然她跪得犹犹豫豫,却叫晏清姝心里格外舒坦。
她抬头顺着宫门朝内望去,这巍峨的宫殿里,是整个大梁规矩最为繁琐,等级最为森严的地方。
官大一级压死人,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她是长公主,是超品亲王,是这皇城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晏清姝和裴凛于宫道之上分开。
元山领着裴凛去往昭仁殿,而晏清姝则在一名小宫女的带领下朝慈宁宫而去。
因着方才宫门那一跪,随着晏清姝一路往慈宁宫而去的贵女们都噤若寒蝉,远远缀着不敢靠近。
直到抵达慈宁宫门前,才堪堪追了上来,却一个个低着头,像是鹌鹑一样乖觉。
晏清姝才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她们怕的是自己。
她的视线朝着宫门看去,一名年纪与许嬷嬷差不多的嬷嬷站在外头,瞧着眼生,应是她离开后才拉拔上来的人。
那嬷嬷瞧见她们,便问:“怎么今日这般晚?”
身侧领路的小宫女支支吾吾的,一句话囫囵话都没说出来,令那嬷嬷神色越发严肃,眼见着要发火训斥。
晏清姝心头一动,解释道:“本宫瞧见故人,叙了叙旧,因而晚了,还望嬷嬷别怪罪她们。”
方嬷嬷瞧了晏清姝一眼,她没见过这位,但从她的话中不难辩听出她的身份。
是而没揪着这件事不放,一张严肃的脸改换成笑意,殷切道:“原是长公主殿下到了,太后娘娘早已念叨您多时,快些进来吧。”
晏清姝在心底嗤笑了一声,她想见的、念叨的恐怕不是自己吧。
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落后自己半步的程颖,得到一抹恼恨的瞪视。
啧,她不在宫里这些时日,倒是让这姑娘越发胆大了。
这慈宁宫晏清姝只来过两次,还都是太皇太后在时来的。
太皇太后是个不爱奢靡之人,平日里用的都是些极为精简的器物,包括手炉都是没有花纹的普通款式,一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