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不上不下最后只能紧紧握住晏清姝的手。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晏清姝的手被裴凛握得有点疼,无奈道:“我只是疼得难受,多睡了一会儿罢了,程凤朝那柄匕首不长,想杀了我,没那么容易。”
“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裴凛将晏清姝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难过道,“你知道当我看见程凤朝的刀捅进去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吗?我真的怕你就这样死了。”
“怎么会呢?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我还有很多祈愿没有完成……”晏清姝偏过头看向裴凛,手掌抚摸着他长出胡茬的下巴,“你还是没有胡子好看些,这些毛茬也太扎手了。”
“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晏清姝温柔的笑着,目光落在门窗内外晃动的人影,对裴凛道:“让他们进来吧,大白天瞧着跟鬼影似的。”
裴凛回过头,看向窗外被太阳映出的几道黑影,扬声道:“进来!”
门外没动静,过了三息之后,门才被人小心翼翼的推开,碧玉探进来一个脑袋,低声问:“殿下醒了?”
“醒了。”裴凛自觉站起身,任由八个人一拥而上,将拔步床围得水泄不通。
“殿下,您可算醒了。”碧玉忍不住抹眼泪。
晏清姝虽然还虚弱着,但看向他们的目光温婉又柔和,真心实意道:“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
“怀玉呢?”晏清姝问。
澜玉道:“去安排救出来的属官们了,如今江姑娘已经将整个西北商会都控制下来,锦绣街的招商也在有序进行着,殿下放心好了。”
“救出来……多少人?”
澜玉看向身后的琢玉,琢玉走上前,看着晏清姝,轻声道:“一百二十余人,有些被关在了其他地方,也都救出来了,殿下放心好了。”
其实琢玉本想将谢敏用宫女替换属官的事说出来,但又怕晏清姝本来身体就虚弱,听到这个消息会惊怒交加下,再伤了身体,便决定将此事隐瞒下来。
三百七十四名属官,皆被救出,但只有一百二十二人愿意跟随长公主来庆阳。
人在经历生死之后想过自己的日子实属正常,琢玉没什么好怪罪的。
“那便好,记得立长生碑,供长明灯。”晏清姝神色有些低落。
东宫的属官大多数都是穷苦出身,还有一些是被抛弃在幼安堂里的孤儿。当年她招募属官之时,各大世家皆不看好她,也认为女子当在后宅安分守己,而不是在外抛头露面。
因而晏清姝手下的人,几乎都是她和澜玉手把手教出来的。
她甫一倒台,不过一个月,便折了近三成,她如何不痛心。
见晏清姝神色不太好,澜玉拉着碧玉,对其余几人轻声说到:“我们先出去吧,让世子与殿下说说话。”
待八人鱼贯而出,裴凛又重新坐在了晏清姝的窗边。
晏清姝在他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语速很慢的说道:“抱歉,吓到你了。”
“以后不要挡着我面前,我没那么容易受伤。”裴凛道,“老头子都说我皮糙肉厚的很,不用练都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哪儿像你……”
晏清姝忍不住笑了出来。
裴凛直勾勾的看着她:“晏清姝,庆阳还等着你去改变呢,你才将佃权收回来,可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百姓需要你……”他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后半句。
“就只有庆阳百姓在等着我,需要我吗?”晏清姝望着他,“裴世子难道就不需要我了吗?”
裴凛定定的望着她,然后伸出手,克制着自己的力气温柔的拥住晏清姝:“我也需要你,你别再吓我了好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需要你替我去挡灾,而我也会努力的活下去,我们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晏清姝其实很想打趣裴凛,但是她感受到温热的泪水落在了她的脖颈上,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流淌。
她再说不出任何开玩笑的话,只能抬起手,轻轻搭在裴凛的背上,任由此时的寂静与温情,无声的在室内蔓延开来。
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晏清姝肩膀都有些酸胀,她忍不住轻轻唤了裴凛的姓名,却只得平稳的呼吸声回应。
裴凛睡着了,就倚靠在晏清姝的肩膀上,静静的睡了过去。
晏清姝轻轻挪动身体,让出了一个位置,让裴凛顺着她的肩膀滑倒在床铺上,然后有节奏的敲了敲床架,便见红玉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帮我把他的腿放床上。”晏清姝轻声道。
红玉将裴凛的鞋脱了,然后将他的双腿搬上床,又抖开了一床被子盖上。
做完这些事,她深深的看了晏清姝一眼,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晏清姝低头望着裴凛,他的脸色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