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这对你的声誉有多大影响?”
“阿母认为我是个在乎声誉的人吗?她是不是倡伎之女对我有何影响?阿母这样义愤填膺,是因为我的声誉会影响到卫家的声誉?”
眼看着二人快要争执起来了,陈茵拉着卫少儿的衣袖,轻声道:“阿母。”
卫少儿深深呼出一口气,但她亦是个脾气火爆的,深呼吸过后还是说道:“你为何就是如此固执?阿母难道是在害你不成吗?”
霍去病沉默不语。
陈茵夹在两人中间,也不知该帮谁,急得直搓手。
陈沅得知堂屋之事,快步跑到东院外,抓住青芜问:“殷姑子可在?”
殷陈此时已经换好衣裳,见陈沅来寻自己,道:“陈小郎君寻我作甚?”
“我兄长和阿母吵起来了,姑子能否去劝劝?”陈沅拉着她往堂屋去。
“不可,我是个外人,不能掺和你们家的事。”殷陈顿住脚步,停在廊下。
她猜到卫少儿应是因为她而来,若此时她出现恐怕会弄巧成拙。
陈沅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他死死揪住殷陈的袖子试图将她拉走,“姑子,求求你了,我阿兄近来才同阿母的关系缓和了些,若是再吵,恐怕又要回到从前的状态了。”
殷陈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去,但不保证你兄长和母亲的关系会否因为我变得更糟糕。”
到堂屋门口时,屋中一片寂静。
陈沅率先进门,朝卫少儿行礼,“阿母安康,兄长安好。”
卫少儿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少女,她身着鸦青色曲裾袍,一双明眸打量屋中情形。
殷陈望向霍去病,见他一脸漠然,她跨进门去,敛衽一礼,“民女殷陈拜会陈夫人,夫人长乐未央,君侯长乐未央。”
霍去病微微颔首,瞥了一眼陈沅,陈沅心虚望了他一眼。
“殷姑子起身罢。”卫少儿虚抬手道。
殷陈乖顺起身。
卫少儿轻咳一声,道:“殷姑子何时到的长安?吃住可还习惯?姑子是何方人士?”
殷陈见霍去病食指轻轻敲在案上,无甚示意,诚恳答道:“民女是六月十三到的长安,乃是南越九真人士,吃住都很好。”
“南越?”卫少儿咀嚼着字眼,“那殷姑子怎会千里迢迢到长安来?”
“民女到长安是为寻亲而来。半道被盗了全部身家,幸蒙君侯收留搭救,民女方能幸免于难。”殷陈惯会真话掺着假话说,寻亲是真,被盗身家是假,但是入狱之事,亦是霍去病所搭救。
“所以姑子是没有寻到亲人?”卫少儿端起琉璃杯饮了一口。
“民女正是苦恼于此,近来多有叨扰,不知是否会引起甚误会?”
听着她对答如流,卫少儿心中的怒气平息了几分,她转眼看向霍去病,却见他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你的亲人叫甚名,我可帮你问询一二。”卫少儿看向殷陈,目光也带着问询。
卫少儿生得比卫子夫更凌厉些,下巴收得更窄,内眼角下勾角度更为尖利。这类人的心思,大多摆在面上。
“阿母,此乃殷姑子私事。”从殷陈一进门便一直沉默着的霍去病忽然道。
他手指微蜷,却瞟向殷陈。
卫少儿脸上闪过一丝窘态,“殷姑子既是你的友人,阿母自然想着能出一些力。”
殷陈躬身道:“多谢夫人关怀,民女私事实不敢叫夫人费心。”
卫少儿看着少女明丽的眉眼,弯唇一笑,“如此,若姑子有任何需要,都可到陈宅寻我,陈宅就在清平坊西南角。”
“多谢夫人。”殷陈又朝上首一礼。
此事才算过了,殷陈被卫少儿留下用了一顿朝食。
饭后,殷陈被陈家两兄妹拉到一旁,陈茵朝她一礼,“多谢殷陈姊姊。”
殷陈扶起小陈茵,只道:“此事因我而起,只是今后莫要在你阿母面前提起我。”
“阿茵省得了。”
看着兄妹二人携手而去,殷陈垂眸暗叹一口气,她没料到卫少儿和霍去病母子二人会因她起争执。
回到东院,她便开始收拾东西,想着在东市先寻个客店住下。
阿娜妮那个戏谑的眼神还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旋,此回卫少儿同霍去病的争执,其中定有阿娜妮的作用,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卫二刘嫦。
她不怕陷入麻烦,但这样的局面,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这对她此行绝无益处。
两个小丫鬟见她忙上忙下,不解道:“姑子这是作甚?”
“我决定搬出去。”她头也不回道。
红雪一惊,连忙跑到小阁禀告霍去病。
霍去病正在阁中假寐。
红雪走到阁外,喘着粗气道:“君侯,殷姑子说要离开。”
听到离开二字,霍去病睁开眼,原本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