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嫦正在将五缕彩线结成一根,娇俏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今年阿姊已备好礼了?”
“我这几日可是苦练了穿针技巧,要一雪往年之耻,绝不会在输巧了!”刘姀傲娇点了点刘嫦的额头,叉腰道。
边上的几个公主嬉笑道:“皎皎往年都会这样说,结果到最后还是那阖宫输得最多的姑子。”
刘姀作势扯了一团线要丢过去,佯怒道:“你们竟还敢笑话我,这回我可要连同往年的一起赢回来才是!”
几个公主连忙躲开,披香殿内一片欢腾。
阿娜妮看着刘嫦认真的模样,走过去拿了五根彩线学着结线,刘嫦一边结自己的线,一边教她。
她倒是手巧,不一会儿就学会了。
刘嫦看着她蓝色的眼眸,勾唇一笑,继续忙活。
青芦一大早也组织了宅中的小丫鬟在院中结五彩线,仆从们好奇地伸头打量。
红雪拉着困倦的殷陈到院中,塞了几根线到她手中。
殷陈看着小丫鬟们坐在树荫下结线,遂也坐到一旁。
她记得往年的乞巧都是小春阿姊教她结线的,可她总是不耐烦,结到一半便同人家去捞鱼抓兔子去了。
殷陈看着手中的线,想起班子里的姊妹们来,她们那时也是这样鲜活的年纪,在月下憧憬着未来能觅得如意郎婿。
阿姊们会在她的发上结精致的发辫,将五彩线系于发尾。
小春阿姊会给大家用上她觉得最好的妆具,将几个小姊妹装扮得像是月下仙子。
而后班子众人会在月下欢聚,殷川奏一曲琴,有人合而歌,有人合起舞,欢快的气氛会直延续到后半夜去。
红雪凑到她跟前,看着她手中的结得歪歪扭扭的线,咦了一声,“姑子看起来心灵手巧的,怎会结出这样难看的五彩线。”
殷陈看看她手中的线,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线,对比有些惨烈。
她嘴硬道:“红雪你不知道,这是我家乡的习俗。”
红雪哦了一声,但脸上的神情是明显不信。
青芦走过来,看着殷陈手中那根皱皱巴巴,歪七扭八的线,想了许久,如是评价道:“殷姑子结线,很有技巧。”
殷陈窘得咬唇,“你们竟敢合起伙来打趣我。”
“岂敢岂敢,我们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红雪笑嘻嘻道。
殷陈苦恼一把将线塞进袖中,“不跟你们玩了。”
长安城中,处处欢笑。
霍去病同她一起进宫时,瞧见了她袖中露出的那一点彩线。
殷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怎的了?”
“姑子袖中是何物?”
殷陈抬袖,扯出那一团乱线,递到他眼前,“真的很丑吗?”
霍去病盯着那团线看了许久,“所以,这是何物?”
殷陈大受挫败,复将五彩线塞入袖中。
霍去病思虑了半晌,方想起那应是乞巧结的五彩线。
他犹疑道:“姑子这团五彩线结的,应当很是结实。”
这算什么夸人的话吗?
殷陈颇为无语看了他一眼。
椒房殿内,宫人们为今夜的宴席进进出出忙碌着。
殷陈单独去寝殿见卫子夫。
卫子夫本还在妆案边瞧着什么,见她进门,将那东西往妆奁下塞去,起身去迎殷陈,* 将早已备好的一缕五彩线系在殷陈腕上,“祝愿阿陈夏祺康健,长乐未央。”
殷陈看着腕上的丝线,朝卫子夫一拜,“多谢皇后赐福。”
卫子夫今日穿得极淡雅,身上的白玉色曲裾袍,整件袍子都只用同色的绣线滚了缘边,除了缘边的回形纹饰,再无其他。
整个人有如雨后冒出的新芽。
她掀开帷幕,拉着殷陈走到榻旁。
几个宫人端来水和银针。
殷陈净过手,瞥见殿中袅袅而起的香,“民女有一疑想求皇后解答。”
待宫人退下后,她才继续道:“椒房殿中为何还在用双层铜炉?”
卫子夫坐簟席上,斜撑着玉凭几,也看向那香炉,神情恹恹,“自是懒得换了。”
流光递上干帕子,殷陈一边擦手,一边说道:“宫中每逢岁节都会将物品换新,却只有此物仍在用着。”
卫子夫见她戳穿自己,却不恼,仍淡淡笑着,“这香炉对我有些特殊意义,我不想动。”
殷陈擦干手坐到卫子夫身边,将脉诊放好,明眸微弯,“皇后不想告知我?”
卫子夫噗嗤一笑,翻手搁在脉枕上,“或许还不到时候。”
殷陈按住她的脉搏,朝卫子夫微微一笑。
卫子夫被她这一眼晃了神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
殷陈凝神观脉,皇后的脉象依旧寻常。她收回手,又取针撩火,给卫子夫扎针。
边上沉玉和流光立刻给皇后宽衣。
施针过后,殷陈忽然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