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可能,伊稚斜若能料到后营会遭袭,那么产和罗比姑断不可能会毫无防备,让我偷袭成功。”
卫青心头一震,外甥的话不无道理,若伊稚斜真的料得到居涂遭袭,便不可能会任由大批的粮草留在居涂任由汉军烧毁。
因事关皇后,他慌了心神,这一点竟被遗漏了。
“舅父,这消息自何处所得?”这消息会来得如此之巧,他不信这期间没有人做手脚。
若舅父是个冲动之人,恐怕现在殷陈已经被羁押入狱。
霍去病知道,殷陈纵然表现得如此悍戾,冷漠,但她不会是个坏人。
他也隐约察觉到,她有事瞒着自己。
卫青眼眸深沉,伟岸的身形隐在夜幕中,如同一堵最坚固的墙,“是我方在匈奴安插的探子传来的消息。”
“舅父,姨母之症恐怕没那么简单,牵扯之人多之又多,得尽快抓起幕后之人。”他将缣帛双手奉上,交还给卫青。
不远处的彩楼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卫青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少年,抬手捏捏他的肩,“要证明殷陈的清白,得让皇后醒来。”
被舅父这样一拍,仿佛又回到了幼时,舅父总爱弯下腰这样捏捏他的肩膀,“去病,等舅父回来便带你去狩猎。”
如今,那个盼着舅父归来的半大孩子,已经长成了同舅父一样高的少年,他俊眉星目,身形若高山之松,颇具冲天之势。
这边形势正焦灼,宫外,曹襄正领着一个人进了宫。
他步履匆匆,朝站在庭燎边上的霍去病挥手,“霍君侯,你瞧我给你带什么人来了?”
执着宫灯的宫人边上,曹襄身边除了刘姀刘嫦两姊妹,还有站个身着粗布长衫的老者。
那老者看到霍去病,目光柔和。
卫青霍去病二人看到老者,连忙几步走过去。
“去病拜见先生。”
“青见过先生。”卫青从容揖了一礼。
淳于文托起霍去病的手臂,“听平阳侯说你们舅甥两个遇到了大麻烦,老叟我马不停蹄便来了。”
刘姀刘嫦向卫青行了礼,忙问卫青,“舅父,我母亲情形如何?”
卫青摇头,“尚在昏迷中,先进殿罢。”
几人进了殿,淳于文先是向今上行了大礼。
刘彻知道淳于文的能力,连忙请他往内殿去瞧卫子夫。
而内殿中,数十个太医仍在忙碌商量对策。
贾太医拿针刺入皇后十指或百会穴,榻上之人依旧毫无苏醒反应。
贾太医额头冒出豆大汗珠,边上一个太医搓手道:“这汤药已经喂下,按理说此毒已解了,皇后为何还在昏迷之中?”
屋中更漏一滴滴往下滴落,催命般越滴越快。
淳于文进入内殿后,先探了卫子夫脉象,而后又仔细检查了舌苔和手臂青痕,症状确实是醉心花之毒。
而后他检查了那根带着剧毒的细针,此针极细,针尖藏着一丁点毒。只是,他目光稍暗,太医既然已经先行喂了解药,高热症状也解了,皇后却为何依旧在昏迷中?他思忖着,心念一动,看向卫子夫耳后。
片刻后,他想通了关要,皇后体内是有醉心花之毒,但却是与另一种毒相互交缠着。
醉心花毒若解了,那另一种毒没了压制,会顷刻占据她的血脉。
淳于文看着榻上女子青白的面色,这醉心花毒轻易解不得。
只是,这毒若不解,她便醒不过来。
半刻后,回到正殿,他复跪拜禀道:“回禀陛下,老叟观皇后脉象,觉得皇后迹象并不像醉心花之毒。”
“淳于先生,若不是中毒,敢问梓潼是何症状?”刘彻蹙眉,宫中侍医都在商量这该如何解这醉心花,已确定是醉心花之毒,这淳于文却道不是醉心花,这让他颇为疑惑。
“淳于先生有何高见?”
淳于文声音微哑,却独有一种安抚人心的能力,“老叟认为,皇后之所以昏迷是操劳过度矣。”
“操劳过度?”
贾太医听到这淳于文和殷陈一样的论断,躬身跪下,道:“陛下,臣有一疑。”
“说。”
“敢问淳于先生,若是操劳过度,那皇后现已昏迷了半日,只需针刺皇后十指或百会穴便能唤醒皇后。可皇后为何现在仍处昏迷之中?为何醉心花解药能使皇后退热?”
淳于文瞥了贾太医一眼,“我倒是也有一问,若皇后身中的是醉心花之毒,为何贾太医喂了解药,皇后却仍在昏迷当中?”
贾太医方才与众太医也正为这点焦头烂额,淳于文一顿诘责,倒叫贾太医面上发烫,唯唯诺诺,不敢再言。
“老叟观皇后体内穴道有疏通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