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流这么多血,得吃一百颗才行。”红雪被她逗笑了,拿开血红的帕子,鼻血终是止住了。
“好。”殷陈朝她笑笑,继续抄书。
红雪将冰鉴移远了些,又抱了薄被到院中的椸架上晒着。
殷陈看着她轻手轻脚的模样,“不必如此小心。”
临近黄昏,终于将书简抄完,殷陈将最后一个字的墨迹吹干,将紫竹箫也一并拿着,抱着书简去寻淳于文。
问了青芦,青芦却道淳于先生出了门。
殷陈正要将书简交由青芦代为转交。
青芦却躬身一礼,“君侯万安。”
她回头,一身暗青色袍服的霍去病走了过来。
“郎君安好。”殷陈抱着书简,施展不开,只能朝他微微颔首。
霍去病给青芦使了个眼色,青芦转身退下。
他复看向她手中的两卷书简,“这是今日誊抄的?”
殷陈点头,将书简递过去,“正愁怎么转交给先生呢,郎君替我转交罢。”
霍去病瞥见她手背上的烫伤,“其实不必那么急,先生会在宅中待上数日。”
“我想着今日正好无事,便一并抄完了。青鸟还有最后一小段,郎君可有空学?”她手上松快了,将别在腰间的紫竹箫抽处理握在手中。
“好。”霍去病接过她手上的书简,“到阁中去。”
殷陈嗅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沉水香气息。
殷陈总觉得此香太过沉静内敛,又带着丝辛麻感,不太适合少年人。
但在他身上,却出奇相配,如同踏进暴雨过后松林中,清幽雅致,毫不突兀。
到了阁中,霍去病将书简放在阁中架上。
殷陈偷觑他一眼,“郎君这几日派人监视着轻汤兄长可有异动?”
“他很是谨慎。”霍去病坐到案边,展开一张布帛,提笔在布上写字,“姑子呢?可查出你姨母的下落了?”
殷陈坐到他条案边,手交叠搁在案上,“亦是毫无进展。郎君,要不我替你去盯轻汤兄长,毕竟我脸生。”
霍去病将布帛合上,放在案上,“姑子可不像是这样热心肠的人。”
殷陈前倾身子,“那郎君要不要?”
她骤然贴近,身上清香也袭向他,清凌凌的眸子中盛满了狡黠之色,霍去病喉结滑动,眼神闪躲,“姑子会怎么做?”
“我自然会全心全意为郎君盯着那人,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殷陈在案面上画着圈圈。
“如此,那便麻烦姑子了。”霍去病望向窗外的摇曳的红色月季,钱三这几日行动极为谨慎,想必也是发现了有人在跟踪。
有她相助,或许能少些阻力。
殷陈得了肯定答复,依旧看向他。
霍去病心领神会,唤来青芦,“给殷姑子支三百钱。”
青芦应诺。
“这么多?”殷陈讶然。
“剩下的便当支付姑子这半月的报酬。”
“多谢郎君。”殷陈对于霍去病的阔绰出手十分欣喜。
将搁在边上的箫置于唇下,开始教授曲子。
箫声中多了一丝明快。
淳于文回到冠军侯宅时,听到了箫笛声从后院传来。
他站在廊下,不经意听完了整曲。
看来这长安,还得再待一段时间了。
第057章 臆测
接下来的几日, 殷陈便专心在东市盯人。
轻汤的兄长名钱三,经常出入赌坊。
在赌坊边上的酒铺二楼寻了个位置坐下,此处恰好能将赌坊门口的情形一览无余。
霍去病今日难得陪她一道来盯梢。
赌坊外, 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下了车。
霍去病微抬下巴,神情澹然,道:“那是王夫人的兄长。”
再等了半刻,又有一人大摇大摆进入赌坊。
那人面目生得和轻汤有些相似,那是她盯了几日的钱三。
“此前盯梢的人观察了他们许久, 发现他们都曾前后出入过赌坊和胡姬馆。”霍去病抿了一口酒。
“轻汤和王夫人有关?”
霍去病挑眉,显而易见。
殷陈看向赌坊外, 守卫森严, 数个打手扮作平民,目光时刻警惕着周围,时有穿着锦衣绮罗的人进入赌坊。
“一旦有人闯入,或者廷尉强行搜查, 那些人便会迅速四散逃离,不留一丝破绽。”霍去病淡声道。
“这赌坊的主人是谁?”殷陈饶有兴致观察楼下之人, 那几个打手看着便是十年以上的练家子。
霍去病手上捏着杯子,摇头,“不知。”
“长安竟还有郎君查不到的地方?”殷陈有些讶异望向他。
楼下,一人将手上牌子递过给赌坊外的人,经由仔细勘验后,此人才被放进去。
这工序竟比进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