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染红了洁白的地面,也叫她眼前恍惚起来,手脚发软。
她心道不妙,狠狠咬了一口舌头,直至嘴中铁锈味儿漫延,意识才回笼了些。
剩下几人见她脚步踉跄,看出了她的力不从心,“一起上!”
殷陈双手持刀,被几人迅速围困起来。她挥动着刀,却只顾得到前面,冷不防手臂被剌了一刀。
血色染红杏色的上襦,殷陈腿一软,竖刀撑地,勉力撑住身子。
殷红血水顺着刀身慢慢洇到雪中。
如同落了一地红梅。
她眼眸通红,抬眼看眼前几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待你到了地下便会知道了。”那人抡刀往她头上劈下。
忽听当啷一声,原是一颗弹丸射偏了此人刀刃,一人声音自巷口传来,“哟,许久没见着这般事,青天白日里竟敢当街杀人。”
殷陈趁几人分神看向巷口之际,翻刀劈向几人,几人躲避,包围圈被她撕开一个口子。
她迅速滚身而出,借着矮身的瞬间转刀为反握,猛力挥臂,臂力带着刀刃切向一人小腿跟腱。
那人应声而倒,殷陈看向巷口那人身后又出现了一群人,原是李家班子众人都来了,扛着班子里带来的扁担木棍,甚至还有锄头菜刀。
李广利一声令下,众人一哄而上,将巷子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回轮到几人被围在中间,李广利来了一招乱拳打死老师傅,众人手上扁担木棍锄头皆往几人身上招呼而去。
几人招架不住,拼命挥刀抵挡。
殷陈撕下衣角包扎伤口,不忘嘱咐道:“别打死了,留活口。”
待到几人鼻青脸肿被擒住时,仍是一脸懵。
他们哪能料到自己会被这般擒住。
李广利将弹弓别在腰间,过去看殷陈,“阿陈,要不要紧?”
“无事,阿兄怎会在此?”殷陈靠在墙边,嘴角的血色干成了褐红色。
“我听闻一个极美丽的姑子在东西市各个药铺买药材,便猜到是你。”李广利看向她唇边的血色,目光有一瞬微凝,“嘴怎么了?”
听着他这般逗自己开怀的话,殷陈笑着抬手揩去已经干涸的血迹,道:“咬到舌头了。”
李延年捆好那几人,走过来递上一方帕子,“姊姊,这几人如何处理?”
“劳延年替我将他们押送往廷尉府,告诉李右监,或与淮南有关。”殷陈接过帕子。
“姊姊身上的伤……”李延年应下,还待再问。
李广利挥手打断他,“好了,这有我呢,你且去罢。”
李延年又看一眼面色苍白的殷陈。
殷陈朝他笑笑。
他才带着班子众人踏雪归去。
“阿兄怎的不走?”殷陈侧首看向边上抱臂站着的李广利。
李广利面色严峻,“淮南?你又惹了些什么事?”
“阿兄,我可不是惹事的人,只是怀疑罢了。”殷陈朝他讨好一笑。
这般口齿伶俐的小姑子,叫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先去药铺将伤口包扎好再说。”
“我已经包扎好了,我可是个极好的医者好吗?”
“医者不自医。”
“阿兄何时懂得这么多了?”殷陈歪头看他,一双亮莹莹的眸子盈满笑意。
李广利盯着她面上笑容,忽而转身先走,“快点啦,瞧你脸白的,等下该失血过多了。”
处理好伤口后,李广利又道反正下着雪无事,同她一起将药送往华阴。
一路上有李广利,倒是热闹* 许多。
将药送到后,李广利又无所事事地跟在她屁股后面,殷陈忍无可忍,“阿兄该回长安了,别让室人担心。”
“我阿母知道我与你在一起,才不会担心哩!还有,我又不是帮倒忙,你瞧,你手伤了嘛,我正好能帮你干活。”李广利将热帕子拧得半干,递给她。
殷陈接过帕子,“可我买药将钱用光了,可没钱付阿兄报酬了。”
“嘿,我是那样只看钱的人吗?”李广利怼怼她的胳膊,过去帮她按住不住乱动的病患。
淳于文偶尔瞥过殷勤异常围着殷陈转的李广利,眉头蹙紧,“怎么感觉这个家伙,有些来者不善?”
……
李右监打马而来,“殷姑子!”
殷陈揉揉软疼僵直的腰肢,朝他走去。
“那几个杀手吞毒自杀了。”
“他们身上可有何异常?”
李右监递出两根银针,“在其中一人身上,发现此物。”
李右监知道她也有这样的银针,此刻惴惴不安看向她。
殷陈拿过一根毫针,眸中深意更甚,此针构造,确实有些像她的针。
“好,此针我拿一根,另一根劳烦李右监保管好,另外,我去过的药铺也派人监视着。”殷陈将针收好。
李右监应好。
夜里,她对着豆灯看那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