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丝不悦。
“可我并不是李家女。”
“李姬慎言。”李敢的声音再度响起。
“兄长知道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我明明只想嫁……”
“李姬自重。”李敢语气泛着冷意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李姝眼中含泪,楚楚可怜,“我一个人在宫中很是无助,父亲他像是变了……”
她说到父亲,忽然反应过来,止住了话声。
“叔父?叔父要你如何?”李敢心中起了些许猜疑,“你上次交予我的银针,是否有问题?”
李姝却不肯再答,“兄长信我,是那殷姑子先害了阿姊,我只是反击罢了……”
李敢转头看向假山入口处,“臣子与宫妃单独见面已是不合规矩,此处人多眼杂,我不便多做停留,今后我不会再参与你们所策划的任何事。但我还是要提醒我的妹妹一句,切莫忘了你的初心。”
他言罢,转身离了假山。
李姝怔怔站在原地,李敢的那些话如同尖刺刺入她心中,她眼前晕眩,险些站不稳。抬手扶上假山,修得极好的指甲被假山嶙峋的表面刮花。
她花了些时间整理好情绪,才转头走出假山,没有注意到,假山后隐藏着的另一个人。
二人为何这般遮遮掩掩见面。
物归原主。
既不是她的物,又为何要归她的手中?
她越想越心寒,不知李家现在打的是何盘算?李蔡谋夺的,又是何物?
乐安侯夫人过来寻她,见她面色苍白,连忙扶住她,“阿姝,你这是怎么了?”
“阿母,我无事,只是有些头晕。”
乐安侯夫人扶她到边上坐下。
李姝看着她的阿母,“父亲近来如何?”
乐安侯夫人面色霎时僵住,似是有些难开口之话,话到嘴边又囫囵回腹中,勉强笑道:“无事。”
殷陈觉得这一家人的表现都太过奇怪了。
她悄然退下,回去之后安排淮之去查探乐安侯府。
几日后,殷陈去到淮之家中,淮之家的院中葡萄架上的葡萄又缀了满枝。
她毫无客气地抬手折了一串葡萄,淮之在井边汲水给她洗过葡萄。
“李家之事可有进展?”
“李氏夫妇的关系似乎不大好,李蔡虽和他夫人表面相敬如宾恩爱和睦,但已然许久没有同房了。 ”
他说出同房二字时神色冷漠,手上还抱着只鸡,给鸡看了看脚上的伤,上了药。
杀手一般都有些怪癖,看来淮之的癖好是养鸡。
殷陈口中的葡萄在同房二字说出时一下子咬爆,汁水四溢。
她曲拳抵唇咳了一下,满脸通红,“李蔡都知天命的年纪了,力不从心也是有的。”
“那倒也是,但总觉得这夫妇二人的相处有些奇怪,不像是夫妻。”淮之说着又去检查另一只小鸡的状况。
殷陈好奇地看向淮之,“淮之知道寻常夫妻会如何相处吗?”
淮之难得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观察过。”
殷陈料定继续问下去可能会是个不愉快的话题,道:“你还查到别的线索了吗?”
淮之检查完小鸡的状况,起身在盆中濯手,他的动作很是赏心悦目,拿过边上架上搭着的干帕子擦手,才道:“李姝的身份……”
殷陈对这个结果大失所望,“她不是李家的女儿,我知道。”
淮之转眸看向靠在葡萄架边拎着一串葡萄的殷陈,“那你可知她是从何处来的?”
殷陈又摘下一颗葡萄丢入口中,摇头。
“九原。”
九原,地处大汉和匈奴的交界处,赵破奴正是九原人。
“当真?”
淮之睨她一眼,对她的怀疑表示严正抗议,“自然,我的调查从不出错。”
“那你可察觉出李蔡身边有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淮之手上动作一滞,抬眸看向她。
殷陈慢慢走近他,观察着他的面容,这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上并无任何破绽,“譬如说,你认识的某人?或者说,与你一样会易容之人。”
淮之将鸡崽放下,起身拍拍黑衣上的灰,在盆中净了手,“姑子这话似是意有所指。只是我的易容之术乃是家母亲传,并非师承旁人。”
“你母亲?”
“她早已死了。”淮之擦干手,语气平淡。
“抱歉。”殷陈看着这院子的布置,想必便是他幼时居住的地方,“你说我向翁主讨要你,翁主会否同意?”
淮之看她那双灿灿明眸,明确表示拒绝,“殷姑子的麻烦事太多了,我不愿意。”
殷陈瘪瘪嘴,拿起边上的一个筐子,折了葡萄叶铺底,又挑了数串葡萄放进篮中。
她拎着葡萄回到院中,见秋枝正坐在门槛上用竹篾编织笼子,分了几串葡萄于她。
秋枝笑盈盈递给她一个巴掌大用竹片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