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们的首级,也不抢夺他们的地盘,他们只需如从前一样,继续放牧即可。”
“诺。”高不识策马出列。
河西部落中根本没有人发觉这只队伍时如何在河西大地上拥有这样雷电般的新进速度。
如同狼群驱赶羊群,下一瞬就已然没了还手之力。
他听得懂匈奴语,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让高不识去交涉。
高不识这个人条理清晰,又极冷静,口才较之伍被也差不了多少,通常只需要几句话,这些六神无主的小部落王便会臣服。
每当这时候,霍去病邀人过来,在看其人吃下肉脯后,才拿起肉脯。
大多数时候,汉军都是夜间行军,这样便与隐藏踪迹。
在过了令居之后,一路经过几个羌人部落,他都只是迫降,终于,他踏上了汉人从未踏足过的地方,这让他的身躯为之一振,心跳加快。
他们并未多做停留,径直朝着位于乌亭逆水北面的脩濮王部落而去。
脩濮王本还处于酣梦中,乍闻帐外人声嘈杂,披上旃衣,拿过边上的佩刀正要去砍了那饶了他美梦的人,然而一出帐,只见一柄闪着银光的利刃已经近到眼前。
他慌忙举刀抵抗,谁知此刀力道极大,一下子将他的大刀截断,他连人带刀竟被掀翻在地。
利刃再度抵在咽喉处,他抬眼看到了那破开黑夜而来的小将。
灯影幢幢间,此人面容冷峭,居高临下,以匈奴语冷声问道:“脩濮王,对否?”
脩濮王这才看到自己的王帐早已被一片黑压压的人占据,他是个极识时务之人,心绪飞速流转,连忙点头,往后缩了一下,手触到落在身后的佩刀刀柄,慢慢握紧,“是我是我!”
“是你便好。”小将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脩濮王正要再次说话,却见眼前银光再度闪过,他的头颅在尘土间滚了几圈,而他手上正要刺向那小将的刀还未举起。
他到死都没能想到,这如同天降一般的小将自何处而来,又会往何处去。
第184章 河西(二)
攻下脩濮部后, 霍去病照例只是斩杀负隅顽抗者,并不对降服者动手。
他抬头望着满天星斗,河西的早春昼夜温差大, 脸上火辣辣地疼。
翼君看着这些军士的烂脸,提着一桶油,让他们各自抹在脸上。
这夜,赵破奴解完手,打着哈欠回到外营地。
他们的任务是警戒。
“嘿, 赵军司马,你冷不冷?”阿励看着他, 裹紧身上的披风, 瑟瑟发抖。
“阿励你小子该不会是到了河西,被匈奴人吓得尿裤子吧你!”赵破奴一拳捶在阿励肩膀上。
“哪有!再说了,我可是跟着骠骑出征过两次的,被骠骑亲口认证过的天下最好的旗手!”阿励毫不谦虚地爆出自己响当当的名号。
赵破奴揉揉他杂乱的头发, 撸到一手带着汗臭味的泥沙。
赵破奴嫌弃地在他札甲上抹了两把,“那你在想甚?”
阿励黝黑的面上绽出一个笑来, 又扯到了面上裂口,咧到一半的嘴半僵着,慢慢又将五官放回到原位,“我是在想,今日可是上巳节,长安城外应当有许多人祓禊,说不定会有许多情人约会。”
赵破奴算算日子, 他们已经度过黄河已有五日。
连日的辗转,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军司马家中可有心悦之人?”阿励这人好奇心实在重的很。
赵破奴脑子里忽然现出秋枝那张笑吟吟的脸来,呼出一口白雾, 余光瞥见阿励双腿抖动,赵破奴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赶紧尿去。”
阿励猛地窜出营地。
阿娜妮搓着胳膊,她与霍去病看着羊皮地图,“我们前日伐脩濮部,且末部,现在到了狐奴水流域。”
霍去病抬头看看阿娜妮,经过这数日的奔袭,阿娜妮原本那张美得惊艳的面上也带了些许疲倦,“公主有何见解?”
“将军为何不将这些部落的人都杀了,而只是迫降他们,不怕他们反扑吗?”阿娜妮是有些奇怪,汉人论军功,按理说这些部落的上万俘虏,这许多军功,他竟不为所动。
霍去病轻笑一声,“反扑,我猜他们反扑不上来。”
他每日行进快如闪电,只在部落中补充粮草,却不多带,一来是为了减轻马匹负担,在接下来的快速辗转中减轻负担,让其他部落小国做不出反应时间,二来,他在俘虏口中听闻伊稚斜之子亦在河西,他想擒下此子。
他们此刻面朝,正在祁连山南段,从乌盭山开始,祁连拔地而起。
游牧民族将祁连山称为为神山,每年五月的蹛林大会,匈奴单于便大举来到河西,在祁连举行祭天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