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人,不应该只有一方在无限制地为另一方予取予求。你说的对,这样的爱会让我觉得很有压力。我一直,都对哥哥有很多负罪感。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更幸福一点。”
“哥,这些话晚了很多年才告诉你,我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说:我希望在哥哥的心中,自己的次序要在我之前。在爱我之前,要先爱你自己,要更爱你自己。”
风吹过树叶之间,染上青绿色的颜色,又在光滑的叶片肆意滑落,奏出轻巧的乐章。
唐洛听到自己隐约带着哭腔地回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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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能做什么呢?”
面对约伦德这句充满挑衅的话,商言听到了自己攥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
他从来是一个冷静的人,他自己如此认为,连身边的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但罕见的,他感受到自己内心冒出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要把他内心所有的克制都燃烧殆尽。
“你承认了?”
“对,我敢作敢当,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当然不像商总你了,”约伦德咧出一个充满嘲弄的笑容,“明明窃取了竞争对手的核心机密,还搞了垄断那一套,直接生生地把人逼上了绝路——在那么确凿的证据面前,你都能绝地翻盘,不就是靠着你这张信口雌黄的嘴么?”
“你一直都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约伦德,像你这种级别的律师,原来这么输不起么?”
“我输得起,我只是为你居然输给你这种人而觉得惭愧!”约伦德的每一个字里都包裹着极为浓烈的情绪,脖子上的青筋微微暴起,“商言,像你这样恶心的人,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商言:“既然觉得我恶心,那就请把所有的恶意都向我发泄过来,扯上无关的人做什么?秋晗没有惹到你,你给我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不要用你的脏手再去玷污她!”
听到商言终于不再冷静的语调,约伦德讽刺地笑起来。
“看来我想的一点都没错,你对她的情绪确实非常不一般,她果然就是你的软肋啊。商总裁,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可能松手。怎么,看着你喜欢的人,慢慢地为别人倾倒,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每说出一个字,约伦德就感受到了内心极大的痛苦。
但他却忍住痛苦,更为疯狂地说:“好好记住这种滋味,你越不好受,我就越开心。”
商言:“败类。”
“商总裁,我如果是你,现在就不会在对方面前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因为惹怒了对方,说不定伤害就会落在你在意的人身上哦。你确定要这样吗?”
“啊,其实如果你好好求求我,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约伦德眯着眼睛,脸上尽是戏耍着猎物的恶劣,“算了,看到这样的画面我会折寿的。”
“而且,我一点也不想要你好过。她要怪的话,就怪你好了。”
商言将手攥得更紧,每一根指关节都被用力地挤压着,指甲还深深地嵌入到掌心中。
隐隐渗血。
混蛋!——
利落的破空声响起。
约伦德没有躲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哥!”
在场的两人骤然一愣,商言紧急调转方向,拳头几乎是擦着约伦德的脸颊,最终挥了个空,都落在空气上。
容秋晗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扶住商言,“哥,你怎么样?”
商言万分惊讶,“秋晗,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样?”
难得见到容秋晗如此慌乱且强势的样子,商言有些愣神,很快心里涌现出无限多他不能否认的喜意与满足,“我没事。”
商言一顿,忽然不知该如何定性他和约伦德之间的事。
要告诉容秋晗吗?
虽然他心里万分迫切地希望容秋晗尽快从对约伦德的幻想中挣脱出来,最好和对方不再有任何关系,可是——
如果她真的对约伦德动心了,该这么办?
她会,很难受的吧。
想到容秋晗为约伦德哭泣的样子,商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千万根针扎过,细密的疼意流遍全身。
该死,果然刚刚那一拳就该往那个家伙的脸上招呼。
“那就好。”容秋晗轻轻呼出一口气。
而另外一边的约伦德,也是对容秋晗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接着便是陷入到了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尤其是听到对方对商言喊的那一句哥之后,脑子甚至短暂地进入到了停摆状态,一时之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见两人万分亲昵地站在一起,容秋晗始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约伦德默默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心脏的跳动渐渐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