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邸内,侯爷的命令迅速传遍了整个府邸。侯爷的正室夫人,作为府中的决策者,立刻召集了所有的夫人和侍妾,共同商讨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
在侯府的后院,一位性格泼辣的妇人情绪激动,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如同一把利剑划破了宁静的空气:“什么伴读,这分明是将我儿当作质子送出去,而且是那种有去无回的!我儿才12岁,正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他怎能离开我的身边?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去冒这个险!”
侯府的主母大夫人,一位端庄而威严的女性,目光冷峻地扫过了眼前这位妇人。这位妇人出身于范阳郡四大家族之首的张氏家族,尽管只是侯爷的一名小妾,但她凭借娘家的显赫背景,在侯府中从未真正将自已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大夫人心中暗想,若非侯爷早有暗示,对于母族势力不错的的庶子需要排除在外,同时年龄太小或者太大的也需要排除,她真想趁机将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的儿子送往京城,以此作为对她傲慢态度的一种惩罚。不过现在她只能将这份不满和计划深藏心底。
这样一来,侯府中符合条件、可供选择的只有侯爷的第十七子、第十八子和第二十子了。十七子吴烨和十八子吴明都正值十五岁,而二十子吴岳则年仅十三岁,恰好符合年龄限制在十三至十五岁之间的要求。
大夫人轻抿了一口香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她训斥道:“不必如此急躁,人选尚未确定。虽然圣旨并未明确指出,但侯爷已经明确指示,为了展现我侯府的诚意,送往京城的伴读年龄应不低于十三岁,且未到成年。”
大夫人的话音刚落,吴明的母亲王氏心中一紧,意识到符合条件的侯府之子寥寥无几,而自已的儿子吴明恰好在列。
此时,侯府的侧室钱氏急忙向大夫人求情:“姐姐,吴岳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京城之行路途遥远,我实在难以安心。在此,我恳请姐姐能够体谅。”
钱氏作为侯府的二夫人,地位仅次于大夫人,她的请求自然不能轻易忽视。大夫人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妹妹所言极是,侯府中确实有两位十分合适的人选,小十七吴烨和小十八吴明,他们都已经十五岁,明年才成年。”
钱氏闻言,感激地向大夫人行了一礼:“多谢姐姐,这样我就放心了。”
大夫人的目光在王氏和周氏之间游移,心中早已有了计较。王氏的儿子吴明,她心知肚明,文不成武不就,对自已儿子的继承地位构不成威胁。吴明的未来,多半是在侯府的产业中谋个职位,而非在军中或郡守府中任职。
然而,吴烨的情况则截然不同。他尚未成年,就已经达到了武道三品的巅峰,更有传言说他正准备突破至中三品。自已的儿子小侯爷吴轩,也是在十五岁时才突破至中三品,但所耗费的资源远比吴烨要多。吴烨虽是庶子,但其武道天赋可能更胜一筹,这次的机会,正好可以消除这个潜在的威胁。
大夫人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周氏身上,众人心领神会,明白大夫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王氏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自已的儿子并未被选中。明眼人都清楚,这次入京为质,几乎是有去无回。侯府与朝廷的关系正处于紧张状态,一旦形势有变,入京的质子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周氏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自已,心中一沉,意识到形势不妙。她急忙开口:“我儿上周已经突破至四品境界,并且被内院的崔供奉看中,现已拜入其门下。”
众妇人面面相觑,仿佛在看一个傻瓜。她们心中暗想:“周氏难道得了失心疯了,难道她以为一个外姓的先天供奉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一个普通弟子?现在暴露吴烨的突破,岂不是更加坚定了大夫人的决意吗?”
正如她们所料,大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严肃地对周氏说:“恭喜,我侯府又添了一位杰出的后辈。但这不正是为我侯府在京城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吗?难道因为资质出众,就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不愿为侯府做出牺牲?还是说,一个先天供奉就有资格质疑我侯府的决策了?”
周氏这才意识到自已的失言,急忙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儿拜师崔供奉后,崔供奉已经将我儿推荐给了小侯爷,轩少爷也已经同意我儿明年成年后前往军队,加入到轩少爷的麾下。”
大夫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她心中暗忖,若自已的儿子吴轩真的看中了吴烨,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他一次。毕竟,吴轩比吴烨年长许多,吴烨想要追上吴轩的境界并非易事。而且,如果吴轩有信心收服吴烨,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大夫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既然如此,吴烨就暂且留下。这次就由小十七吴明前往京城。”
王氏听到这个决定,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她的声音颤抖着:“不,求您了,夫人,我儿实力尚浅,实在难以担此重任。”
大夫人却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不必多言,此事已定。”
王氏的脸色瞬间苍白,她仿佛感到天塌地陷,声音中带着绝望的哀求:“大夫人,求求你,先允许我见一见侯爷,我向侯爷求求情。我真的不能失去明儿呀!”
大夫人面无表情,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侯爷远在据北城,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了。况且,侯爷已经将此事全权交于我决断,我的意思就是侯爷的意思!你去将吴明找来,让他准备下,侯府会派人送他入京!”
王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的声音急切而颤抖:“大夫人,我儿吴明现在不在范阳府内,上个月时吴明前往蛮族大草原进行通商,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回来!”
大夫人眉头紧锁,立刻下达了命令:“来人,立即前往吴明所在的小院确认情况是否属实。同时,从今天起,王氏禁足,不允许任何人向吴明通风报信。派人到城门口守候,一旦发现吴明进城,立刻押送回来。”
随后,大夫人转向钱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等到这个月底,如果吴明还未归来,恐怕就要委屈妹妹了。届时,只能派吴岳去了。”
钱夫人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回应:“没事,如果真这样,说明是那孩子没有福气。”
在被带走的那一刻,王氏心中充满了焦虑,暗自祈祷:“吴明,千万千万不要那么早回来!”